“這些野生獼猴聽說是前年還是大前年,附近那家動物園開不下去跑出來的。今年冬天特別冷,獼猴們沒有食物就下山找東西吃,先是翻垃圾桶把垃圾扔得到處都是,後來直接上手搶,已經有好幾個村民受傷了,巡邏隊也是因為獼猴鬧事臨時組織的,前幾天才消停一點,沒想現在都開始搶孩子了……”
“大概因為昨天那場大雪吧?”一個留下來幫忙收拾居酒屋的嬸嬸嘆氣,“山裡怕是更不好找食物了,獼猴才會冒險進村。”
大人們唉聲嘆氣,猴災的事上個月就報了上去,至今沒有回應,只能看家主與管事婆婆的安排,這巡邏隊看來還要排夜班啊。熱心的姑娘們不忘叮囑小客人,千萬不可以在村子外圍吃東西,會被獼猴追著搶的。
阿爾格爾跑偏重點,眼神瞬間犀利:敢搶我的食物?!
春美托腮補充:“也不要一直盯著獼猴的眼睛看。”
“好。”阿爾懂,這是野生動物通用的挑釁訊號。
夕陽西下,小櫻細聲細氣地提議:“我們回去吧?差不多該開飯了。”
“嗯嗯!”
“好耶,開飯。”
三人原路返回,果然院子裡剩下的人已經在招呼大家吃飯了,阿爾也看到了一直活在對話中的涼子小姐。女人的地位要比小櫻高一個級別,穿著的僕從服飾看用料也要稍微好一些,說話很是潑辣爽利,招人喜歡,至於長相,阿爾只記得她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涼子催小櫻快去僕人房吃飯,她可以帶春美小姐與客人小勞德去餐廳。小櫻累了一天,當然不會拒絕,路上春美語重心長勸涼子以後不要欺負小櫻,涼子不搭腔,只是笑著幾句話把兩個小朋友糊弄了過去。
來到餐廳,是如出一轍的紙拉門,女孩們適時安靜下來,門開著,阿爾格爾往裡一瞧,主位上端坐的正是好久不見的真宵姐!她穿著更為正式的紫色靈媒師服裝,趁室內一男一女轉頭觀察新來的客人,端莊嫻靜的表情一垮,笑容瞬間陽光燦爛,偷偷揮手打招呼。
涼子適時悄悄退下,阿爾開心地踮踮腳,被春美姐拉了拉袖子,趕緊跟著憋不住笑的春美與兩個陌生人互相做自我介紹。他們就是這次的委託人了,與阿爾的北客房不同,住在隔壁的東客房。西裝男名叫渡邊達司,曾經是縣議員,如今頭髮花白,精神萎靡;和服美婦則是青木月,出身傳承多年的青木家族,眼神不太好,卻為了儀態不肯戴眼鏡,跟渡邊是兒女親家,因為她與綾裡家族有故,才能請動常年在外修行的見習家主真宵特意回來幫忙。
客套很快結束,兩個大人跟兩個說話聲還有點奶的小傢伙沒什麼可聊的,禮數週全便好。幾人終於落座,阿爾格爾虔誠地拿起筷子,他不期待能用上美味珍饈,即使沒來綾裡家吃過飯,想想靈媒師們的修煉方式也該明白,人家是走苦修這一路數的,衣食住行返璞歸真,為客人送上來的哪怕盡力“城市化”,放在東京也是簡餐中的簡餐,阿爾虔誠就虔誠在他是真的餓了。
委託人心事重重,身體瘦削得過分,明明是特供的飯食,依然沒用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渡邊先生謙和道歉,說自己腸胃不好,吃多了難受,青木夫人更是直接就著溫水服下胃藥,據說女兒過世後她的胃病越來越厲害,能吃下東西已經是努力的結果了,要知道剛來倉院之裡的時候,他們倆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什麼都吃不下去。
真宵苦不堪言,她是家主啊,不能讓客人看著自己吃吧?那也太失禮了!真宵只好飛快又優雅地多刨兩口飯,默默淚奔放下碗陪客人喝茶說話。看到這情況春美也不大好意思繼續吃了,沒想到她抬頭就看到阿爾埋頭吃得可香,嚥了咽口水,在真宵姐悄咪咪鼓勵的手勢下端起碗猛幹起來。
真宵:修煉之人消耗大,本來就很需要補充能量嘛!春美,阿爾,帶著我的份盡情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