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他們相信這可以娛樂法國民眾,並遏阻法國民眾惹是生非。喔,他們還認為這是公眾好奇心尚未消退的表現!”
“我猜,”邁爾斯說,“你在德軍入侵時被抓了?你沒有在德軍入侵前回到英國?”
“不,”費伊回答,“我覺得羞恥,沒臉見人。”
邁爾斯轉過身去,背向她。拳頭用力捶窗臺。
“我們已經談得夠久了,”他表示。
“喔,請別這樣。我覺得很好。”
“一點都不好!”邁爾斯忿恨地怒視窗外。“我鄭重向你保證,這件事就到此結束,我再也不會提起,也不會多問你一句——”他忽然停嘴。“你和哈利,布魯克結婚了嗎?”
他從小窗漆黑玻璃上窺見費伊開始發笑,但卻沒有聽見笑聲。他看到她抬起頭和肩膀,看到她白皙的喉嚨輕顫,合上的雙眼和緊繃得發抖的手臂,圖書館裡迴盪著她幾近歇斯底里的笑聲和啜泣聲,眼前這無辜的女孩如此激動,讓他不知所措。
邁爾斯轉過身來。她打動了他的心,激起對她的憐憫和想保護她的心情——幾乎就要引發愛意——鬆懈了他每一根神經。他笨拙地走向她,伸出手,卻撞倒一摞搖搖欲墜的書堆,昏暗的微光下,撞倒的書和揚起的灰塵亂成一片。這時,瑪麗安正好開門進來。
“兩位,”瑪麗安突來的詢問,打斷之前的氣氛,仿如弦忽然被拉斷。“你們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邁爾斯站著沒動,呼吸急促。費伊·瑟彤也不動聲色,一臉若無其事。即將迸發的情感,就像鏡中幻影或夢中囈語那樣不真實。
就連一派樂天的瑪麗安,都感覺得到空氣中有股張力。
兩人之間緊張的狀態,被眼神發亮活力十足的瑪麗安出現而化解了。
“都已經快11點半了,”她繼續說,“就算你打算像往常那樣徹夜不眠,我們兩個也不必拿自己的睡眠陪你耗上。”
“瑪麗安,這是一種享受……!”
瑪麗安淘氣地對他發出咿唔聲。
“別這麼不耐煩,邁爾斯,”瑪麗安求助於費伊,“你相信嗎?你相信嗎?他對全世界的人都好得不得了,惟獨對我最壞?”
“我以為大部分的兄長都是這樣。”
“也許你說得沒錯,”瑪麗安穿著剪裁合身、耐用的黑穗邊圍裙,一臉不悅而提心吊膽地在一摞摞亂糟糟的書堆中緩慢移動。她以管定閒事的姿勢拿起費伊小姐的油燈,塞進她手中。
“我實在是太喜歡我的禮物了,”她話中有話地對費伊說,“我決定要送你一樣東西作為回禮。沒錯,我準備好了!一個禮盒!現在正擱在我樓上的房間裡。你趕快上樓去看,我馬上就去找你。之後我再送你下樓就寢。你——你知道怎麼走嗎?”
費伊手執油燈,對她微笑。
“喔,當然知道!我想我可以找得到,只要在這間房子裡的話。你真是太慷慨了……”
“哪裡,你千萬別客氣!趕快去看看!”
“晚安,漢蒙德先生!”
費伊對邁爾斯回頭一瞥,出去後順手關上門。僅剩一盞微弱的燈光,有點看不清站在陰暗處的瑪麗安的臉。但即使是個局外人,也感覺得出當時的氣氛,一絲危險的情愫曾在這間屋裡蔓延開來。瑪麗安柔聲說:“親愛的邁爾斯!”
“怎麼了?”
“你知道,你玩得過火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正好相反。我親愛的瑪麗安,我壓根就沒搞懂你的意思,”邁爾斯說。他大吼是懊惱自己誇張、道貌岸然的行徑。他心中瞭然,他也知道瑪麗安看在眼裡,這開始讓他覺得光火。“難不成你剛才在門外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