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從查爾斯的手裡接過來自己的武器——一把寬面窄刃的砍刀。
揮揮手讓寶貝兒子快點進入避難所別被誤傷之後,她就一個大跨步衝鋒了出去。
她在狂奔中後仰,那顆飛過來的楊樹擦著她的胸口和鼻尖撞進了後面的人群。
這棵可憐的楊樹被羊角惡魔巴風特用那雙修長鋒利的手從地上連根拔起、然後扔向李霧月,卻都沒近李霧月的身、就被氣流裹挾著飛向了伊麗莎白,如同颱風天中的一塊石子任由擺佈。
貝奧武夫同樣像是颱風中的石子,只不過稍微重上一點。
他的這次變身固然有戰略意義存在,但是直接戰鬥力確實有點弱了,論及靈巧、力量甚至都要比刻耳柏洛斯這隻地獄的看門犬還要弱幾分。
正因如此伊麗莎白才會選擇這個時候加入戰鬥。
沒有貝奧武夫一馬當先頂住最大的壓力,單憑昂熱一個人是很難把局勢拉到優勢的,甚至拉到平局都不大可能。
昂熱縱橫混血種世界近百年所倚靠的是他的言靈·時間零,但時間零在天空與風之王面前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他如今最大的依仗是那把折刀自帶的鍊金領域,而李霧月在一百年前的卡塞爾莊園就領教過這個鍊金領域的厲害,所以他傲慢但也會對這把刀小心翼翼,他憤怒也仍然會感到恐懼。
就像野獸的本能裡同時寫著‘受傷會發狂’以及‘受傷要逃走’這兩條鐵律一樣,貝奧武夫要勾引出李霧月本能裡的傲慢、嫉妒、恐懼乃至更多的原罪,但是又不能激化過渡讓他直接破罐子破摔玩自爆,或者畏縮逃走。
這些東西是李霧月的破綻,唯有抓住破綻才能有擊殺龍王的機會。
比如諾頓的破綻就是他的弟弟,康斯坦丁死了之後,諾頓直接發狂,甚至選擇了強行融合龍侍參孫未成年二代種的身體也要向人類發起復仇,而不是躲起來慢慢孕育龍王那偉大的軀體。
於是露出破綻的諾頓被一顆凝聚了全混血種社會之力的風暴魚雷給殺死了。
而顯然李霧月現在的破綻還不夠大,至少昂熱和貝奧武夫都覺得不夠大。
伊麗莎白不知道昂熱和貝奧武夫究竟藏著什麼殺招來對付破綻顯露的李霧月,但她知道再沒有援軍加入的話,這個殺招甚至都不一定用的出來了。
“我們需要用一些手段把他的破綻扯大,大到足以致死……哪怕付出血的代價……”伊麗莎白對著面前組成封殺之勢堵住了所有方向的乾枯樹幹們揮刀,血統在瞬間開啟,本就零下的冬日氣溫瞬間向著更北的雪原狂奔。
把正面那顆乾枯的楊樹從中間劈成兩截之後,伊麗莎白扎穩腳步下蹲,把手裡的砍刀插進了地面。
伴隨著低低的龍語,言靈·冰心的領域逆著狂風擴張。
公館門外隔著一條公園就是燕棲湖,李霧月撐起這狂風的領域後不知有多少水元素從湖中被捲到了風裡,只一剎那天空中就出現了數不清的冰晶,反射著月亮的光,在圍繞著李霧月的氣旋里飄蕩。
“就像銀河以及當中的群星……真美啊……”伊麗莎白不禁感嘆這不勝收的美景,但手裡的動作也沒落下,隨著砍刀的擰轉,那些已經結成錐形的冰晶向著銀河的中心射去。
但氣旋中心的旋臂卻突然倒轉了方向,內外的風在瞬間變成逆向,那些閃光的冰錐在兩股完全不同方向的氣流切割下被碾成齏粉,散於風中不見蹤影。
李霧月終於微微轉過了頭,側眼的目光落在了身後的伊麗莎白身上。
在被隻眼睛注視的一剎那,伊麗莎白的心跳直接停止,懸在胸腔半空中的心臟如同被一隻手握住,收縮不了也膨脹不了。
她這才意識到昂熱和貝奧武夫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在戰鬥,難怪神話傳說裡總是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