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接下來我會宣佈本次交流會，除了宣告大地與山之王行蹤外的第二件事。”
漢高伸出手，壓下去了人們的聲音，“共濟會已經是個已經不算年輕的組織了，當然，對一個組織來說有點年歲不是什麼壞事情，我們經常用歷史悠久厚重來美化它。”
“但很抱歉的是，一些‘悠久厚重’的併發症也出現在了這個組織裡，甚至不是剛剛探頭，而是囂張地病害了這個龐大的組織很久很久。”
漢高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他像是個無情的判官一樣拾起演講臺上的紙，作為美國西部最優秀的演講家，他演講從不需要草稿，這說明這張紙不是他的草稿。
“傑斐遜家族……在第一繼承人海登·傑斐遜於拉斯維加斯迎戰龍王陣亡後，非但沒有為英雄犧牲而哀悼，反而開始了爭奪繼承人之位的內部鬥爭，為此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還被暗殺了……”
“摩根家族，你們家族內部的一位老人家藉助共濟會的力量在全球範圍內搜尋龍族遺蹟，然後竊取裡面的珍寶據為己有，利用各種黑市渠道在全球範圍內售賣牟取暴利，包括前幾天在迪拜被沙烏地阿拉伯國王以28億高價拍下的那樣東西也是他從共濟會持有的遺蹟中竊取走的……”
“杜邦家族，你們在佛羅里達州的企業近些年違背共濟會內部的教條，從墨西哥購買了大量的……”
“這是什麼意思？”蘇曉檣有些緊張地貼到了楊聞念身後，和他背靠背地四處張望，這座宴會廳四面的暗門被開啟，黑西裝橙墨鏡彷彿從駭客帝國電影片場穿越過來的壯漢們魚貫而入，把守住了所有的出入口。
“內部清理。”蘇邑說，“漢高先生從1992年正式退出共濟會董事會到現在2010年，他已經離開權力中心18年了。雖然面對諸神黃昏，那幾個大家族的新生代家主因為恐懼而不得不把這位老傢伙請了出來鎮場子，但這並不說明菲尼克斯·漢高可以和幾十年前一樣真正徹底地執掌共濟會。”
“他需要一場血紅色的清理，清理掉一部分心懷鬼胎的人，並藉此鎮壓另一部分心懷鬼胎的人，這樣他這個共濟會領袖的位置才能坐的安穩。”
“一部分嗎？”蘇曉檣擠了擠眉毛，“全清理掉豈不是更乾淨？難道是因為那些人其實很能幹，所以要留著他們？我爸的公司就是這樣的，有些高管我們明知道有小心思經常貪汙但還是留著，因為他能為我們創造遠大於他私吞掉那些東西的利潤。”
“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這個。”蘇邑讚賞的點頭，他這才發現蘇曉檣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傻呆萌，“最重要的原因嘛……如果漢高真的把心懷鬼胎的人全部幹掉，那麼共濟會基本就不剩什麼人了。”
“甚至於，會反過來，心懷鬼胎的傢伙會聯合起來把漢高幹掉。他們邀請漢高出山是為了能在諸神黃昏中活下來，而不是在那之前就被漢高親手幹掉的。”
蘇曉檣瞪大了眼睛，“不剩什麼人？這……他們全都不乾淨？”
“沒錯，沒有誰是乾淨的。”
“那這是什麼啊？”
“這是政治，他的根基是求同存異。所以漢高先生只能幹掉其中一部分人，因為剩下的和他有足夠大的共同利益，而死掉的那部分沒有，或者共同利益不夠大，於是他們是犧牲品。”
蘇邑揮揮手，秘黨中國分部代表團的成員們立刻會意，在有些混亂的人群中開闢出了一條道路，“幾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三樓一趟？有人在那裡，想要見你們。”
蘇曉檣有些抗拒，她不清楚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鴻門宴，但是發現一直沉默不語的楊聞念直接跟在開路的姬圖暮身後走了出去，當即也跑上兩步跟了過去，“喂！你都不問問上面是誰？找我們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