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惡毒的巫婆下了詛咒變成了一隻青蛙。
但他卻是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收到信的時候……我那時候哭出來了的?”
他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就像是成家立業之後的同學聚會,那個小時候關係很鐵的死黨當著你曾經最喜歡女孩的面唸了出來你上學時候寫的但沒送出去的情書。
也許死黨的關係也只等於朋友了,也許曾經最喜歡的女孩也嫁給了別人,但你仍會捂著臉不願意去讀那封情書裡的字,因為那是你不願面對的回憶。
因為那回憶很不美好,也因為那回憶太過於美好。
“諾諾和我說的。”凱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似乎是示意他不要不好意思,“諾諾嘴堵不住的,但我的嘴很嚴,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往外說的。”
路明非心裡直呼臥槽。他相信凱撒兄一定說到做到,但凱撒的這句話裡可沒保證諾諾不會往外說,路明非知道是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約束不住諾諾,但這就更臥槽了!
凱撒開始爆料一年前的往事,“其實那場面試,諾諾之所以會去,是我請她去的。”
“當時我從校董會里得知有一個S級的新生要入學,抱著S級不可以被獅心會得到的想法就要來了你的資訊,剛好那時候諾諾放暑假回了中國,我就請她去面試上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能不能拉攏進學生會……”
路明非一愣,他印象裡諾諾好像是那次面試的面試官?不對!面試官是酒德亞紀和葉勝,那兩個已經死去的可憐師兄師姐,那諾諾是幹嘛去的?
路明非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推動著水波,於是飄搖的孤舟乘著波浪起伏,岸邊甦醒的溺亡人睜開眼,看到了孤舟上女孩那孤單的眼神……
該死……路明非捂著腦袋,覺得這畫面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但在哪裡呢?他的家鄉又不靠海,嬸嬸也不會帶他旅遊,他見到海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跟著楊聞念、查爾斯廝混的時候在飛機上看到的。但那種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讓他原本雜亂無序的心平靜了下來。
好像那是一場命中註定的經歷,早就有人在背後書寫好了一切的相遇與別離。
但誰能有這種力量?彷彿穿透了過去與現在,迎著、甚至逆著時光的河去擺佈一切、擺佈……命運?
小魔鬼?不,小魔鬼很討厭諾諾,即使他有這種力量也不會安排兩人相遇……那、那又是誰?
忽然一道聲音閃過路明非的腦海……
‘神說要有光,於是世上便有了光……’
空濛的聲音中,路明非好像看到了一條漆黑的河,水靜靜淌著,穿著長袍的人佇立岸邊。
那是個空蕩蕩的世界,安靜到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逝,唯有那個人的生命在跳動。
像是時間盡頭的孤島上闖入了一個客人,孤島一片死寂,但死寂也阻止不了那位客人帶來的生機,就像太陽照過大地,陰影無處遁形。
而這唯一的客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用白色的布裹著,也聽不見啼哭,只能看到襁褓裡明滅的金光,像是一頭龍、不,像是初生的神明在其中沉睡又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