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指向愷撒,“我希望諸位終身教授採納學生會主席,優秀的‘A’級學生愷撒·加圖索的證詞!”
全場重歸寂靜。人人都明白愷撒必然會站在楚子航的對立面,他們是宿敵,宿敵就是隻要你不好我就會高興的那種人。何況清洗了獅心會,學生會就是這個學院最大的社團。學院最大社團的主持人,也許是將來的秘黨領袖。
愷撒彷彿沒有絲毫意外,摘下了防噪耳機,整整衣領,緩緩起身,向著終身教授們微微躬身,又向辯論的雙方點頭致意,好似一位即將開始歌唱的演員,“先生女士們,我,愷撒·加圖索,以家族的姓氏為誓,我在這裡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楚子航,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學生,我們每個人的好同學,我們都深深地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他儒雅、溫和、博學、樂於助人,他是一切美德的優雅化身……”
在那美好的男中音裡,安德魯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在崩塌。怎麼回事?不是用家族的姓氏發誓了麼?怎麼還能說出這種堪稱厚顏無恥的謊話來?什麼一切美德的優雅化身?這是楚子航麼?這是成了佛陀後的釋迦摩尼吧?
“愷撒並不太在乎他的姓氏,就像他根本不在乎家族一樣。”帕西湊近他耳邊,“所以我提醒過您,如非必要,不要啟動凱撒主席這個方案。他和楚子航是對手,但和加圖索家族同樣是對手。”
等到明白過來愷撒並不是在說反話,也沒有任何轉折之後,滿場的掌聲彷彿能掀掉屋頂,而且不是獅心會的狂歡,是所有人的掌聲。
愷撒開始動情地講到他和楚子航一起做論文的故事,那種互相幫助,什麼深夜解下長衣搭在那在圖書館桌上睡著的同學肩上,什麼一同駕著帆船橫渡大湖,暢談屠龍壯志……所有學生都癲狂了,愷撒·加圖索的一生裡從未這麼有過幽默感,獅心會和學生會的人都站了起來,彼此交換座位,黑色和深紅色雜坐。
他們不再是對手,在調查團的面前他們成了朋友。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這才是對調查組最大的戲謔。所有聽眾席上的人其實早已達成了某種默契,黑色和深紅色的分界只是他們玩的一個把戲,在對待校董會這件事上整個學院的態度都是一致的。只有他不知道,這幾天裡他被所有人拋下了。
但他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被所有人拋下的感覺,彷彿在仕蘭中學讀初中的時候,一群還年輕還算好的同學並肩走出校門放學回家,但走著走著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諾諾已經不在他身邊了,她在愷撒的冷笑話裡哈哈大笑,蹦起來撲過去和他相擁。
路明非也跟著大家鼓掌,除了鼓掌他還能做什麼呢?他應該高興啊,現在所有人都跟他是一個陣營的了,大家聯合起來狠狠地整了調查組,面癱師兄將因此逃過一劫。
但他還是喜歡只有她和自己是一個陣營時候的感覺。就像某個變動的世界線裡,徐庶在曹營裡遇到了關羽,但是最後關羽過五關斬六將回去劉備身邊,徐庶卻永遠地留下來了,但他還是喜歡在曹營裡和關羽把酒言歡的感覺,儘管酒席上徐庶永遠喝不過關羽。
他站了起來,走到自己這一排的中間,“喂……”
楊聞念抬起頭,他是唯一一動不動的人,而其他人也彷彿習慣了他的靜默,蘇曉檣拉著夏彌衝出去的時候都沒帶上他。
“魔方……”路明非撓了撓頭,“我會拼。”
楊聞念思考了一下,把手裡剛剛蘇曉檣衝出去前又丟給他的魔方遞了出去。
“不說點什麼嗎?”路明非站著拼魔方,三兩下把紅色那一面缺失的角安置了進去。他感覺自己就像剛剛魔方紅色的一面裡那個頑固不化的角落,有時候是藍色的,有時候是黃色的,但從始至終都不是紅色的,紅色的這一面從不帶他玩,他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