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坐蒸汽機船，沿著大西洋、地中海、蘇伊士運河、印度洋，穿過南海、東海在天津港登陸，一趟下來怎麼也要小半年吧？”楊聞念扒著手指頭算，“一來一回就差不多一年過去了，這三年之約有1\/3的時間在海上飄著。”
“有時候是我師父去歐洲找他，跟著清朝的留洋使一起過去。師傅他每次都會被歐洲的先進技術和思想所震驚，回來就聯絡在朝廷裡的朋友想要大力效仿西法、引進西方技術與制度，好像被稱作洋務派？但腐朽的清朝註定扶不起來。”
“那才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年代啊……”副校長舔著被威士忌弄得發黃的嘴唇，“整個世界連成一片，輪船、火車、汽車相繼出現，從英國去美國只需要不到一個月！各地的混血種們第一次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同類，他們很興奮，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秘黨也是那時候擴張的，從新航路開闢之後開始擴張，在十九世紀擴張的速度到達了頂峰，中國的混血種家族也是那時候加入秘黨的。”
“但擴張著擴張著……時代就變了……”
“一戰、二戰、抗美援朝、冷戰、越戰、中東戰爭等等等等，20世紀是戰爭的世紀，戰爭裡整個世界變了，秘黨也變了。”
副校長停頓了許久，彷彿是在壓抑情緒。
“所有的戰爭都是混血種發起的。‘夏之哀悼’那場慘劇裡卡塞爾家族無人倖存，德國的混血種們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只要來一個別有用心之人稍加推波助瀾，他們就會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我知道有人、有很多人、甚至很多我認識我熟悉的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混血種在過去掌握著世俗的權柄，他們認為現在也應當如此，甚至認為在未來也必須如此。”
“戰爭……從來都是權與力的爭奪！”
“我討厭戰爭……守墓人……”副校長抓酒瓶子的手不知什麼緊得彷彿要把玻璃瓶握碎，他指骨發白，這個130多歲的老人神情冷的像是剛從北極點的冰層裡挖出來。
“‘夏之哀悼’也是一場戰爭。有人想要奪走卡塞爾家族手裡的權與力，於是把龍王的卵送進了卡塞爾莊園，於是我失去了梅涅克等很多好朋友……”
“還有很多其他戰爭，戰爭摧毀了我的一切，摧毀了我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