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卻唯獨沒有毀滅戰爭!我不想討論廣島長崎那些人該不該死,我不是個殺人狂也不是個道德感爆棚的聖母,我只在意原子彈帶來和平了嗎,很顯然它沒有!”
“雖然二戰很快就結束了,但我知道權與力的戰爭遠沒有畫上句號,因為總有人對於分配結果不滿意。雖然原子彈的核威懾讓大國不敢輕易動武,但和平遠遠沒有到來。”
“果然如我所料,丘吉爾發表鐵幕演說之後世界就冷戰了。我當時真想把我親手造出來的原子彈扔進白宮和克里姆林宮裡!還有倫敦的唐寧街裡!雖然那時候英國首相已經變成工黨的艾德禮了……”
他又灌了一口啤酒,“從曼哈頓計劃離開後,我回到了巴黎,回到了我出生長大的地方。”
“但我所熱愛的一切都被戰爭毀了!就像廣島長崎被毀了一樣,沒有任何意義地被毀了!除了讓我變得更加討厭戰爭之外,它被毀的沒有任何意義!”
“香榭麗舍大街兩旁的榆樹被燒的只剩下樹根,埃菲爾鐵塔上能看到的高樓也塌了,盧浮宮重建,但重建後的樣子對我來說已經很陌生了……”
“當我發現從《蒙娜麗莎》走到《斷臂維納斯》的步數和我記憶裡的那個數字不一樣的時候,我發瘋了一樣跑出了盧浮宮,跑出了巴黎,跑出了法國,我找到了你們。”
他的脊背深深彎著,彷彿要把這位130歲的老人壓垮,“我討厭戰爭……守墓人。”
“所以我才會和你們埋骨地合作,雖然宗教讓我很討厭,但我更討厭那些所謂掌握權與力的混血種和他們掀起的狗日的戰爭!”
楊聞念盯著副校長忽然間蒼老下來的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謝謝……”副校長說。
但他馬上改口,“不……對不起。”
“你和我說過一次對不起了,還記得嗎?上學期末我體內‘神的骨血’被言靈·先知喚醒的時候,你和我說過一次對不起。”楊聞念輕輕搖頭,“我很討厭對不起這三個字。”
“但你揹負的東西太多了,而且一個比一個沉重……讓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
“沒有誰對不起誰,這一切不過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罷了。”楊聞念把曾經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但是這次有了後文,“我選擇了守墓人這個身份,也就選擇了守墓人的責任,也就連帶著把你們所有人的期望都一併選擇了。”
“從那時起,你們的期望便是我的期望。這是我的選擇,做出了選擇我就會做到它。”
辦公室裡重歸平靜,只有兩個人喝酒的聲音在迴盪。
他們都愛喝酒,不是因為凱撒那樣想要用昂貴的名酒證明身份和品位。
他們不挑食,幾萬一瓶的瑪高紅酒他們喝,幾百一瓶的威士忌他們喝,幾塊錢一瓶的勇闖天涯他們也喝。
他們喝酒是因為,他們有很多心事。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他們當然沒有相思,但是會有淚。但是他們又都強迫自己變得堅強,堅強的人是不能哭出來的,所以就選擇讓酒進到胃裡,彷彿眼淚流出來過一樣。
喝到半醉一覺醒來,就好像哭過然後擦拭乾淨了眼淚,於是可以繼續堅強下去,無論擔著多大的壓力都一聲也不吭。
“你真的和‘虎’很像。”副校長冷不丁地說,“其實你才是最孤獨的那個人吧?”
楊聞念抿著嘴唇,不說話。
“楚子航是獅子王,他有獅群;路明非是大熊貓,他有飼養員;凱撒是雄鷹,他有永遠到不了盡頭的天空。”
“而你只有自己一個人孤獨的選擇。一條道路,你親自選擇的道路,卻從頭到尾只能自己去走,沒有任何人能陪你走在路上、也沒有任何人能陪你抵達終點,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