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妞真是瘋了,居然跑去參加那個破酒店賭場的開業賭盤!還特碼帶著剛從我這裡剋扣走的9800萬!”
雖然嘴上抱怨著,但蘇恩曦已經風風火火地打點好了一切。
“沒想到你居然願意去救麻衣?”她來到艙門前,透過加厚的艙門玻璃看向外面飛速向後退去的雲朵。天空已經泛白,整個世界不再一片昏暗,而遠方大陸的輪廓已經顯現出來,入目不再是漫漫無邊界讓人心生恐慌的太平洋。
楊聞念單手抓住機艙頂的把手,也不去看蘇恩曦,盯著外面的風景說,“她的生日是11月7日。”
蘇恩曦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半年前準備好了一份禮物。但因為她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一直沒送出去。”楊聞念說,“我不想最終把那份禮物送到一個死人,怎麼說也是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想出來的禮物,送給墓碑太沒勁了。”
“有心了奧小夥子。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記住麻衣的生日?”蘇恩曦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讚揚。
“禮尚往來,收了禮物總是要有回禮的。”
“不過我只有一份降落傘,還是乘機的時候按照我的習慣強塞進來的。”蘇恩曦指著一旁乘務長帶過來的傘包,說,“客機上是沒有降落傘的,只是我怕死所以每次坐飛機都會自帶一個。”
“離舊金山還有一段距離,我已經定好了水上飛機一會來岸邊接我去拉斯維加斯,但你要怎麼下飛機呢?雖然現在飛行高度並不高,但我覺得你直接跳下去還是要死……”
“用一個唄。”楊聞念看起來並不介意和蘇恩曦用一個降落傘,“你有問題嗎?”
“我倒沒問題,但它可能有問題。”蘇恩曦指著降落傘包上的一個數字說,“額定載重估計不夠咱倆用的,咱倆用一個的唯一結果就是一頭栽下去喂鯊魚。”
“離海岸線這麼近了哪來的鯊魚?”楊聞念接過降落傘包,眼底金光一閃,“載重你不用擔心,現在它能承載我們兩個的重量了,只需要加一道繩索、加一個載人位就好了。”
蘇恩曦敏銳地捕捉到了楊聞念身上剛剛一閃即逝的元素波動,“你的言靈?嘖嘖……天地為爐真好用啊,同為非戰鬥型言靈,我怎麼就繼承了個除了算數、分析之外啥都做不了的‘天演’呢!”
“有沒有想過沒有天演你也坐不上如今這個位置?”楊聞念把降落傘包背在肩上,朝狹窄走道里的蘇恩曦招手,“人要學會接受自己的一切,接受自己的弱小、接受自己的不足、也接受自己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最重要的是用自己能做到的去拼湊出一個儘可能符合要求的人生,而不是去想自己什麼做不到。”
“打住打住,我和你的那些同學不一樣,我的人生已經接受了充分的洗禮,不需要你來開導了。”蘇恩曦往前走,靠在了楊聞唸的懷裡,讓他把那道繩索從自己的腋下穿過並在自己腰上繫緊。
“不過你這樣風光無限的年輕人不應該是那種我將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這世界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如果有,那我加上我的同伴也一定能辦到——這種把整個世界都不放在眼裡的囂張姿態嗎?這才符合年輕人的樣子。”
“我很早就看到了我的極限。所以我知道我有很多事都辦不到。”楊聞念聲音平淡,讓人聽不出語氣。
蘇恩曦覺得這話聽起來很怪,“但你在那所學院裡可不是這副樣子的……你在那裡真的是膽大妄為到讓人覺得神也攔不住你們?就好像神擋著你們往前衝你們就會把神幹掉一樣?!”
“那是因為我身邊有一群神也攔不住的朋友……”楊聞念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艙門,“而且我做不到的事情裡不包括弒神。”
他直接躍了出去,身下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茫茫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