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蘭斯洛特轉回身，注視著楊聞唸的背影，“我思考了一下，發現我剛剛說的話是錯的。其實您是一個很願意擔起責任的人，就像昨天的自由一日裡，儘管您是被騙來的，但還是擔起了對抗凱撒的責任。”
“但是您卻拒絕了獅心會的這一份……足以稱之為偉大的責任，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楊聞念偏過腦袋，目光終於稍微認真了起來，驚地蘭斯洛特後背一聳。
“我有我自己的使命，很抱歉，這份使命貌似和獅心會的使命沒法一起承擔。有些衝突的地方，這些地方我要堅持自己的選擇，而沒法選擇獅心會。”
“這樣嗎？我明白了。”蘭斯洛特低著頭，有些不敢和楊聞唸對視。
他的眼睛總讓蘭斯洛特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來，比如青桐計劃裡那個站在龍侍參孫頭頂的諾頓，那時諾頓的眼光和現在的楊聞念如出一轍。
淡淡的，沒有神情，卻好像充斥著對整個世界的厭惡。
“蘭斯洛特。”楊聞念閉上眼睛，輕輕喊出這個法國人的名字，“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們成了敵人，請毫不猶豫地殺死我，無論那時候我多麼強大、多麼正義、多麼光輝偉岸，都希望你能對我拔出劍來。”
“要堅持自己的信念，無論那時候我怎麼說都要堅持，堅信自己什麼都能做到，不能像現在的楚子航一樣認為自己的極限就在那裡。”
“人類的極限，遠比我們以為的要強大的多。”
蘭斯洛特沒有怎麼在意後半段話，而是被第一句話狠狠地震驚到了，“殺……殺了你？”
楊聞念緩緩開啟了陽臺的玻璃門，“對，殺了我。”
“我們會成為敵人嗎？”蘭斯洛特語氣充滿不可置信。
“會的，如果我繼續走我選擇的那條道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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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bar裡重新恢復了熱鬧。
圍在最中心的人群散去，各自和各自混的最好的朋友們一瓶一瓶地開香檳。查爾斯被楚子航留在了那裡交接獅子王的責任，所以夏爾不得不換個人來拼酒。
這次是夏彌，剛入學的新生在酒桌上表現得絲毫不比夏爾這個大三的波蘭老學長差，惹來圍觀群眾的一片叫好。
楊聞念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路明非的身影。
沒辦法，獅心會的精英們是抱著屠龍的信念與使命聚集在一起的一群熱血的年輕人，他們驕傲無畏，腰板個賽個的筆直。
人群中就路明非一個人佝僂著背，硬生生矮了別人一頭。
“芬格爾在哪呢？”楊聞念走過去，抓起旁邊酒保剛調好的一杯雞尾酒，和他一起靠在吧檯邊上。
“楊大俠你沒看到嗎？”路明非擠著眼睛，彷彿很難置信。
“沒看到……”楊聞念皺著眉毛四處看，但是確實沒在狂歡的人群中發現那個猥瑣老學長的身影。按理說他應該出現在舞會最中間的位置，跳著他那據說由誰誰誰反正楊聞念不認識的人教的踢踏舞，這才符合他風騷的人設。
而就在楊聞念滿腦袋問號的時候，有人從他背後猛然大喊。
“嘿！楊！”
這歡脫的聲線一聽就是吊兒郎當的芬某人！
轉過頭，楊聞念看清楚了身後那人。
穿著白色的襯衣、灰色的馬甲，脖子上還繫著一條風騷的粉色領帶，頭上戴著一頂牛仔帽，遮住了小半張臉，嘴上叼著一根燃著紅光的雪茄。
他手裡拎著兩個顏色鮮豔的酒瓶，袖子擼起，輕輕地甩到空中然後接住，酒瓶在空中飄蕩的弧度飽滿自然，一看就經過專業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