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蘇曉檣、顧文笙或者其他人都能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一樣。
“楊聞念和楚子航可以死，但是不可以變成一個奇怪的東西。”
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似是探訪，似是告別，也似是出征前的宣誓。擂鼓聲轟鳴，披堅執銳全副武裝的將軍跨馬奔赴戰場，沒有帶任何一個人，那是隻屬於他自己的戰場。
誰也不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是誰，就像誰也不知道他為何眾叛親離也要孤軍奮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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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爾學院教職工辦公室。
特許楊聞念去IcU裡看望楚子航的施耐德坐在電腦前，看著螢幕裡燈光熄滅、重新漆黑下來的IcU，低低地嘆了口氣。
他雙手撐著額頭，盯著桌面上的照片，是青銅計劃裡楚子航的傷養好之後，師徒三人一起寫研究論文時拍下的照片。研究物件是諾頓被蘇茜那一槍崩裂開的鱗片，它被凱撒撿了回來。
師徒三人都穿著白大褂。楊聞念戴著單邊眼鏡、用測量儀掃描著實驗臺上的青灰色鱗片，在小本子上記下一項項資料；楚子航正在除錯一瓶強酸，打算試驗一些諾頓鱗片的抗腐蝕性；施耐德翻閱發黃的紙質卷宗，那是他從圖書館借來的古代典籍。
“教授，幫我再拿一雙手套，這雙又被割壞了，龍鱗太鋒利了。”
“教授，鱗片表溫維持在42度，受到撞擊後會短暫升高至50多度，我們之前收集到的其他龍鱗有類似現象嗎？”
“教授，我來測試高壓下龍鱗的應激升溫反應吧，我的言靈是君焰，比您和師弟都要耐熱。”
“教授，喝杯水吧，您忙了一天了。”
“教授，晚飯吃什麼？不是德國菜什麼都可以。”
他已經有些記不清這些話都是誰說的了，但這張照片讓他彷彿重新回到了那個堪稱枯燥無聊的下午。
施耐德用枯槁的手撫摸著清晰光滑的照片，這個在執行部內部有著‘鐵面厲鬼’之稱的男人肩膀垮了下來。
“如果我能代替你們死去，該多好……”
“果然還是沒法接受學生們的死亡啊……是我太懦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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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學生證刷開門禁，緊急隔離區的大門在楊聞念面前緩緩開啟。
楚子航被安置在緊急隔離區的IcU裡，是整所學院看管最嚴的病房，過來探望不僅需要提前申請、報備，進入病房還要走兩道門禁，隔離區的門一道，IcU的門一道。
而還沒等大門完全開啟，一道纖細的人影就急不可耐地衝了進來，帶著淡淡的香氣，宛如雨後植物葉子的芬芳。
楊聞念一愣，他完全沒想到會有人等在這裡，還趁著大門被他開啟的瞬間強闖而入。
等等！強闖！
他立刻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動作迅疾到袖子帶出一陣唰唰的破風聲，“抱歉，進入緊急隔離區需要向諾瑪申請，請出示你的審批單。”
此時的緊急隔離區裡只有一個病人，那就是龍血沸騰的楚子航。楊聞念不會放任一個不明不白的人隨便進去，畢竟門是他開啟的，這個人沒有刷卡。
“求求了！讓我進去吧！”被楊聞念抓住的人轉過身來，雙手合十語氣誠懇，“我就去看師兄一眼！就一眼！”
是個漂亮的女孩，有著澄澈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裡漆黑的眼珠轉動，彷彿是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從楊聞唸的手裡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