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去的唯一動力是把那張唯一的神座摔得粉碎。這個世界不需要神明,從來不需要。”
楊聞念仰起頭看著少女,聲音是那麼的張揚,像是十七八歲風華正茂的年輕人面對世界最無知的吶喊。
“你是來……掀桌子的?你不想吃這頓飯,所以你就覺得誰也不能吃。”少女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你才是真正的與世界為敵啊……”
“也許吧。”楊聞念聳聳肩,“別說這些了,這些東西到我們‘真正相遇’的那一天自會有分曉。現在還是先想一想你打算和我們賭什麼吧。”
“哼……”少女扭過頭去,但餘光仍停留在楊聞念波瀾不驚的臉上。她能看到楊聞念身邊的酒德麻衣低著頭,長長的緋紅色眼線輕輕跳動,告訴少女她的眼睛正以極快的速度眨著。
酒德麻衣心裡有滔天巨浪在翻湧。
他不知道楊聞唸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麼扭曲的想法: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神明的存在,所以便努力地爬上權與力的頂峰,去把那唯一的神座摔得粉碎。
就像是賭桌邊那個喝醉了酒一把掀翻桌子的賭客,他會是所有其他客人們的敵人,因為籌碼散落了滿地,就像權力與尊嚴被這個不速之客踐踏,那些光鮮亮麗、沉默威嚴的客人們會很不高興。
權與力的賭桌邊,每個人都遵守著約定成俗的規則,容不得任何人打破。
想要打破這場遊戲的人,便是每個遊戲參與者共同的敵人。
所以少女會說‘你才是真正的與世界為敵’。
酒德麻衣知道,如果終有一天楊聞念會走到那一步,那時候他是必死的。因為老闆也是坐在賭桌邊的一位客人,老闆也會不高興,不高興的結果就是那個擾亂了他興致的人要死。
酒德麻衣不知道楊聞念有什麼籌碼,但她知道老闆有什麼籌碼,她知道那個籌碼很大,大到老闆有信心在賭桌上坐莊、以莊家的身份與整個世界梭哈。
楊聞念必定不可能戰勝他,絕無可能……
“長腿妞,我先和你賭。”
少女的聲音打斷了酒德麻衣心中無聲的思考。
“你說吧……”酒德麻衣的聲音有些低沉,彷彿這個素來明豔動人的女忍者身邊的光環一瞬間失色了,於是她也黯淡了,“你想和我賭什麼?”
“奇怪,為什麼你會露出這幅憂愁表情來。”少女伸出手,輕輕抬起,於是在酒德麻衣驚訝的眼神中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掌托起了她的下巴。
“這幅表情的你都不夠漂亮了,遠沒有剛剛你拿著刀說你接下這場賭約時候招人喜歡。那時候的你讓我也很驚豔,但是楊聞念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說他不會是個gay吧?”
“怎麼可能?”楊聞念面無表情地反駁,“我只是沒注意到而已。”
“長腿妞這麼漂亮的女人你都不去注意,還說你不是gay?”少女撇撇嘴,重看下酒德麻衣,“本來我還沒想好和你賭什麼,但現在我有了決定。”
“賭什麼?”酒德麻衣稍微認真了一點,她把心底混亂的思緒壓了下去,開始著眼於眼前這場事關生死的賭局。
少女笑了笑,笑聲如明亮的朝陽,“賭誰更漂亮。”
“哈?”酒德麻衣高高的馬尾都隨著她身體不自覺地挺起而翹了一下,“你說什麼?你說要和我賭什麼?”
“賭誰更漂亮。”少女說得很肯定,“同為女性,我覺得這個問題有必要分個高下。”
“無趣。”酒德麻衣雙臂抱胸,別過了頭去。
她倒不是不在意自己漂不漂亮,只是覺得自己如臨大敵了半天的賭約就是這麼一場彷彿鬧劇般的內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彷彿古時的武士為了一場決鬥精心準備了半天,沐浴、焚香、更衣、細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