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靈·皇帝的壓制下,他只能如實回答龍王提出的問題,他的每一滴血都在顫抖,他根本撒不了謊。”
楊聞念直視著洋洋得意的少女,臉色沉寂下來,但是從燦金色熄滅為淡金色的眼睛卻愈加深沉而危險,“願賭服輸,第一局我們輸了。”
“現在請說出你要和我賭什麼吧。”
“別急。”少女對著楊聞念晃了晃手指,而後看向了旁邊趴在地上大喘氣的海登,“讓我先處理完他。”
無形的力量把渾身滲血的男人託到空中,暗紅色的血珠仍在滴落,從扣進地面指甲崩裂的指尖、也從破碎到連軟骨都看得見的膝蓋。他雙瞳無神,眼角兩條血色的細線一直蔓延到嘴角,似乎連靈魂都消耗在了剛剛那一句話裡面。
楊聞念往前一踏步,但是地面凸起化作尖銳的石錐,他踩在石錐釘子般的頂部,一腳把他踏平,看著少女說,“他公正地評判了剛剛那場賭約沒有說謊,而且也沒有說你不如別人好看,他沒有違逆你的任何想法,你還要對他做什麼?”
酒德麻衣也走了上來,拔出了剛剛插到地裡的長刀,什麼也沒說,但銳利如刀鋒的目光讓人知道她和楊聞念一樣,隨時準備衝上去從龍王的手裡搶人。
“他確實沒有做錯什麼。”少女用右手拇指的指甲輕輕劃破食指的指肚,一滴鮮紅色的血液凝結而出,“但是他看到了我的臉,你覺得我可能讓他活著回到人類的世界裡嗎?”
酒德麻衣一愣,少女說的確實沒錯,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她就潛伏在人類社會中,那麼看到了她真實面龐的海登·傑斐遜自然不可能活下來,他活下來只會讓這尊龍王陷入被人類察覺的危險之中。
而就在她一愣的工夫,楊聞念已經衝了出去,沒有鞘的長劍直刺而出,但是目標卻不是少女,而是刺向了少女與海登之間的空氣。
酒德麻衣也反應了過來,她扭轉身體像是千手觀音那忽然張開的胳膊一樣從楊聞唸的背後出現,長刀划向少女修長白皙的脖子。
但是少女的身邊似乎有一個無形的領域,她的長刀卻像是陷入了泥濘的沼澤一般寸步難進,反倒是楊聞念那不以少女為目標的長劍繼續飛速前進。
一股斥力爆發,長刀劃入的沼澤變為了一場塵土的沙暴,酒德麻衣迅速抽出長刀護在身前,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酒德麻衣能看到楊聞念左腳前踏紮了一個極致標準的馬步,他改為雙手握劍,子彈般的塵土撞擊到他的身上也無法將他動搖一分,長劍的劍刃依舊筆直,橫硌在了少女和海登之間。
那滴鮮紅的血被少女一個彈指甩飛,撞在了劍鋒之上,沒有任何聲響或是光亮發出,但是它穿過了劍刃繼續前進,在楊聞念驟然擴大的瞳孔中砸在了海登的眉間。
而後少女終於動了,他單腳下頓,另一隻腳已經到了楊聞念面前,因為坐在賭桌上的緣故,她即使是壓低身體的一個側踢也正對著楊聞唸的面門。
護到面前的長劍被踢斷,而後那一腳毫無停滯地繼續前進,踢在了楊聞念交叉在身前的雙臂上。
酒德麻衣已經落地穩住了身形,她朝前一步扶住了跟在自己後面從賭桌邊飛出來的楊聞唸的後背,帶著他一同站穩。
楊聞念豎起手裡的長劍,這把劍只是剛剛從那架水上飛機的鋼材重鑄而成的武器,並算不上什麼神兵。現在劍身從中間斷裂,劍鋒插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個不規則的缺口在斷掉的劍鋒上面尤其顯眼,缺口邊緣升騰著白色的煙霧,彷彿剛剛撞在長劍上的不是一滴血而是一滴滾燙的岩漿。
那邊被龍王的血直接命中的男人已經痛苦地蜷曲在了地上,他的血液沸騰,白色的蒸汽穿過衣服溢位體外,難以想象他的體溫已經升到了多少度。而更恐怖的變化在他的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