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1日,下午,天色微昏。鈴聲響起,下學的男孩女孩們成群結隊地走。
地上有薄薄的一層雪,女孩兒們捧著書踏過,長髮垂在耳畔,她們雙手張在嘴邊輕輕撥出,於是白霧飄散,帶著少女淡淡的香氣。
彼時青春正好,就像是1950年的芝加哥,被稱作鎏金年代。
昂熱的辦公室距離英靈殿不遠,被樹叢包圍著,即使路過也很難發現。
從外面看是棟二層小樓,但是從裡面看就是個大大的書架。一樓二樓是打通的,四壁除了油畫就是高到頂著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擺著成套的精裝書和古籍拓印本,彷彿校長真的是個一生埋於書卷中的教育家。
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上面落滿了去年的樹葉也不打掃。下午的陽光透過落葉和落葉間的縫隙斜斜照進來,屋子裡有明有暗。
“零分!全部零分!”有人拍著桌子大喊。
“喂!施耐德你注意點!”昂熱也大喊,“我這張辦公桌可是19世紀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古董傢俱!”
“哦,抱歉校長。”施耐德毫無歉意地道了下歉,而後拍著桌子上摞起來的書大喊,“零分!你們的實習成績全部零分!”
昂熱捂住眼睛,彷彿認命。
‘青銅計劃現場負責人'曼施坦因坐在施耐德身邊,想說些什麼,卻不敢去觸施耐德的黴頭。
施耐德是執行部的負責人,那是整個學院最暴力的暴力機關,他是暴力機關的頭子,學院裡最暴力的暴力分子。
辦公室裡人很多,好在這裡足夠大,不至於太擁擠。
零——楊聞念——楚子航——凱撒,四個人並肩而立,像是按照身高排序,總之整齊得有點詭異。
他們站在辦公桌前承受施耐德教授的怒火,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施耐德的吼聲停了下來,楊聞念趕快往前一步,“教授,在100米的距離射出魚雷這個計劃是我提出的。主要責任在我。”
施耐德目光一瞪,就想要發火。
但是凱撒比他更快,這個最高最壯的義大利人也往前一步,和楊聞念站到一起,“不,教授。我是‘青銅計劃’行動組組長,極近距離發射魚雷的計劃是我同意才會實施的。主要責任在我。”
“但是當時凱撒已經因為關心水下作業組C組成員的安危失去冷靜,而放棄了臨時指揮權。”
楚子航也站了出來,和楊聞念、凱撒並肩,“最後那一輪戰鬥是我指揮的,主要責任在我。”
零歪過頭看了這三個男人一眼,又回過頭看了看後面靠著牆站成一排的學生們。
俄羅斯的小公主從來都冷著一張臉,比楚子航還要冷。但此刻她眼中竟是露出了一點點光彩,一點名為‘叛逆’的光彩。
這一刻,這個透明如冰雪的女孩明豔了起來。像是冬天裡一陣風颳過,樹枝上掛著的雪簌簌落下,飄來冽風也吹不散的馨香,你驚喜地發現那是一株梅樹,臘梅盛開著,露出紫紅色的花蕊來,在素白如紙的雪原裡漂亮得讓你挪不開眼。
“魚雷發射匣在我手裡,也就是說不管他們計劃的怎麼樣,我都擁有一票否決權。但是我沒有否決。”
零前踏一步,她個子差三個男生太多,所以這一步她跨的很大,裙襬飛揚。於是四個人又站在了一條線上,俄羅斯的小女王漠無表情地說,“主要責任在我。”
諾諾突然開始鼓起掌來,頂著施耐德吃人的的目光把頭昂得老高,暗紅色的頭髮挽在腦後,像是一隻高傲的丹頂鶴。
蘇茜、帕西諾、蘭斯洛特、查爾斯……‘青銅計劃’的所有主要成員都在這裡,他們也跟著鼓掌,掌聲連成一片,把手拍紅了也不停下來。
路明非也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