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吃得津津有味。鄰桌坐著幾個漢子,端著麵條不停吸溜。
這群人跟著肖遲意九死一生,卻從未想過離開。做的事情雖然十惡不赦,可最開始的時候,大家也不過為了混口飯吃。做的有些壞事追究起來,理由也是相當的充分,死在他們手裡的大部分人甚至本就該死。
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追溯他們行為最初的起點,他們也都曾經是迫不得已。
“全都是騙子,老子不幹了!”
“你他孃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樓上的包間裡突然大呼小叫起來,接著是一陣摔桌子砸板凳的聲音,“乒鈴乓啷”吵得人耳朵生疼。
肖遲意不悅地抬頭看向了二樓——怎麼走到那裡,都有不識趣的人,吃個飯都不得安生?
他示意了一下鄰桌的漢子,立刻有人站起身,準備上樓檢視。
“宋大哥,不必理會這些庸人,瀧茵自有辦法,”瀧茵喊住了那人,吹了一聲口哨,窗外的樹上立刻傳來的扇翅膀的回應聲,“以後這種事,交給小飛去幹就好!”
“有勞姑娘了。”那漢子對著瀧茵一抱拳,又轉身坐下了。
酒館裡很快就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他們既是伸長脖子的“看客”,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哄客”,更是圍觀他人苦難而沾沾自喜的“漠客”,怎麼轟都轟不出去。
就在這時,門口閃進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肖遲意的視線。
“肖公子,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你!”蘇靖鱗最先看到了肖遲意,只好上前打招呼。穆盈不冷不淡地點了下頭,徑自找了張空著的桌子先坐下。
剛想叫小二上酒,就見一個人從二樓直直摔了下來,將她眼前的桌子砸了個稀爛。
出乎意料的,那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人並沒有歇斯底里,雖然疼得眼淚汪汪,卻沒有大聲叫慘。看著圍觀的吃瓜群眾,眼神從最初的堅定不移,一點點被瓦解,一副受了驚嚇,可憐兮兮的模樣。
直到穆盈實在看不下去,站起身來準備拉他一把,那人卻突然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大聲尖叫起來,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了。看那架勢,不知道的,都要以為他白日見鬼了!
這讓穆盈十分無語:你叫什麼叫,本姑娘根本就沒碰到你好吧!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摔下來不叫,人家姑娘要拉他一把,他鬼叫什麼?”
“莫不是摔傻了!”
“誰知道呢……”
圍觀群眾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多管閒事。
冷漠,本就是世間常態。
好在,總有一些好人們,在這泥濘不堪的沼澤中希望尋找到屬於自己活著的一方淨土。可是最後,因為想要達到黎明,又不得不墜入黑夜。
因為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真的會比死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