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了,但沒完全出師。
方渡偶爾想起他對木照的種種教育手段,還是鬱悶不已。
有一種步驟全對,但是結果大錯特錯的挫敗感。
木照從方渡那裡學了本事,就得實操。自從藥仙谷回來後,方渡就不限制他一個人下山。
木照下山後也不亂跑,扯了塊布做個幡旗,旗子上打廣告——看風水、抓惡鬼,手到擒來,包君滿意。
木照發誓,他從來沒有招搖撞騙的心。只是他的行為,讓人很難不懷疑他的目的。
這日,木照回到山裡,在方渡面前挨訓。
“不會改風水你就別改。你給人家改的什麼?”
“我沒改錯啊先生,他們家是想要孩子嘛,不是有孩子了?”
“人家是要小兩口誕下後代。你呢?你讓老房子著火,爹給兒子又帶了個弟弟。現在好了,那少主還得跟突然多出來的弟弟分家產,家裡雞飛狗跳。”
木照縮了縮脖子,這會兒有點心虛了。
就算心虛,還是嘴硬。
“就、就說這孩子有沒有吧?誰生不是生呢?”
“……”
在方渡徹底發怒之前,木照已經老老實實地在院子裡紮好馬步。
訓斥歸訓斥,方渡對青年的照顧半點不減。木照扎馬步一天一宿,著涼了,不停地咳嗽打噴嚏。方渡衣不解帶地照料他。
“又不是真的要罰你,裝一裝相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在院子裡凍到半夜。”
木照吸吸鼻子,對著方渡傻笑。
“我要是不認真領罰,先生能息怒麼?”
“……就你心眼多。”
木照這次病得時間長,足足有兩週。他又在山裡磨蹭了兩週,才重新開始招搖撞騙的生活。
慢慢地,木照捅出來的簍子少了。方渡還很稀奇,問他怎麼做到的。
“先生,現在山下的人家都不找我改自家風水了,讓我上仇家那裡去。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付錢的人家都很滿意。”
“……”
木照自己稀裡糊塗,方渡也沒給他多解釋,只說了一句——
“人家滿意就行,你繼續幹著吧。”
這樣又過去兩三年,平安無事。
直到這日,於凌道來到山裡,帶來了一個訊息。
“璧海宗陷落了。原本是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坑裡面是成千上萬具屍體,怨氣大得燻死人。”
現在璧海宗整個被封鎖,據說黃泉司已經派人前去處理。他們暫時把璧海宗藏了起來。目前外人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霧。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木照沒在山裡,只有方渡一人。
他剛一聽說這件事,就立刻變出傳信鳥,喊木照回山。
木照已經在山腳下了。他在鎮子裡買了一堆東西,還帶了方渡愛吃的定勝糕。
這會兒他懷抱著許多小食,傳信的機關鳥就停在最高的一個紙包上方。
木照還納悶呢。
“先生這麼匆忙叫我回去?出什麼事了?算了,我還是快點趕路吧。”
他嘟囔兩句,施展輕功回山。
方渡在院子裡踱步,於凌道在旁邊安慰他。
“小方居士,你別急啊。木照可能就在山腳下呢,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次還真讓於公子猜對了。不一會兒,二人身後就傳來木照富有朝氣的聲音。
“先生!”
方渡回頭,看見抱著一大堆東西的木照搖搖晃晃地走上臺階,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咦?於公子,你也在?”
木照把他手裡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堆在石桌上,不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