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楚夢和秦楚洄兩姐妹，可不是我害的。她們兩個，是家母選出來的祭品。”
“……”
“看居士沉默，可是早就猜到這事？”
方渡自然是早就想到了。當秦箏遊哭著說她要下地獄的時候，方渡就知道，秦家兩姐妹的處境，和她也脫不了干係。
所謂秦家世代興盛的秘密，就是每一任家主，都會選出一對祭品。這對祭品往往是親兄弟或者姐妹，其中一個被當做容器，另一個繼承家族，成為家主。
秦箏遊該是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經歷諸多痛苦，被折磨至死，以此來保證家族下一代的興盛。
而秦箏遊，她成年之後，作為家主，也要繼承家族的使命，將這種扭曲的繼承方式延續下去。
她或許有過掙扎，不然不會在自己年紀已經很大的時候，才選出秦楚夢秦楚洄兩姐妹。
又或許，在此之前，她只是沒有找到命格合適的孩子來幫她完成這件大事。
孰是孰非，方渡如今已經很難辨別。
秦箏遊是他的朋友，但是，他似乎並未真正瞭解她。
怪不得過去兩人相聚，秦箏遊總是堅持讓他不到秦宅去，就是怕他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她唯一說過的真心話，恐怕就是讓秦楚夢繼承家業。因為只有這樣，秦楚洄的犧牲才有意義。
方渡沉默著，走到陣法中央，把秦楚夢背起來。
秦楚夢短暫地清醒過來。她的聲音虛弱，眼睛被血糊住，艱難地睜開。
“方……居士？”
秦楚夢叫了方渡一聲，驀然流下眼淚。
為她自己，為她的姐妹，也為了死去的秦箏遊。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知道秦楚洄之前為她承受了什麼。
更是知曉，秦箏遊為何把她看作親生女兒，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秦楚越直到這時似乎還抱著一股盲目的自信，他看著方渡，愚蠢而得意地說：“居士，你來這裡，是自投羅網。我知道你是道行很高的人。只要收了你的力量，我們秦家，百年千載都不用發愁。”
方渡點點頭，竟然贊同了他的話。
“你這句說的是實話。”
方渡變出他的花椒木杖，看樣子要動手。
秦楚越的聲音忽而變得慌亂。
“你、你敢在陣法中使用靈力？會暴斃而亡的！”
“那我謝謝你的好心提醒？”
方渡將靈力灌注在花椒木杖的仗身，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
天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引得過路的行人不由得抬頭。
“晴天白日的，怎麼打雷？”
人們驚異地望著異象，匆忙往家裡趕，急急忙忙收衣服。
雷聲甚至驚動了身在渡已堂的石萬。石掌櫃原本在清點店裡新進的貨物，就聽得白日驚雷。
石掌櫃手一抖，價值千兩的花瓶就這麼掉到了地上，碎了，氣得他直罵。
“哪個破我財的災星在作妖？氣死我了。”
神女山洞內的白光閃了一陣，中間夾雜著慘叫聲。
等方渡揹著秦楚夢離開的時候，身後的陣法已經被徹底粉碎，罈子也砸了。還有一灘莫名的黑灰。
從那黑灰之中，飄起了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化在風中。
有什麼東西逃走了。
方渡沿著原路返回，通道的盡頭就是黑沉的棺材。
靈堂內，木照正在和秦家人大吵。
“你們害死了小方居士！他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無名山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