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想到幾人會在這裡偶遇。
仔細算算方渡和木昕有兩年沒見木祈了。成親後,少年迅速蛻變為青年,連眉眼都變得成熟穩重。
反觀木昕,她跟在方渡身邊長大,在山裡接觸的人和事都要少,仍是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木祈瞧見對面的人竟然是妹妹,他的目光中閃過錯愕,這次相遇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木昕?”
木昕抿了抿唇,沒吭聲。一手攥住小挎包,向方渡的身後藏了藏。
她不想和木祈說話。
方渡那雙看破世事的眼睛在兄妹二人之間遊走兩回,上前一步,擋住了少女。
“木祈,好久不見。”
“方先生……”
木祈如夢初醒,對著方渡行禮。於凌道緊挨著方渡,眉頭皺得死緊,像是把木祈當成仇人。
這會兒曲雲笙也從轎子上走下來。
“相公,可是遇到了哪位貴人?”
木祈託著她的手臂,曲雲笙抬頭,和方渡對視。
她生得明目皓齒,或許是因為自幼父母疼寵,眉眼間有幾分天真。
“原來是方先生,失禮了。”
方渡凝視著她,心裡覺得有意思。這姑娘只和他打招呼,卻對木昕視而不見。不知是否有意為之。
他轉身瞥了一眼木昕,後者始終半垂著頭,神色懨懨,看上去一刻都不想多留。
方渡心下了然,也回了一禮。
“在下來探望病中的朋友,沒想到能與璧海宗的少宗主及夫人巧遇。”
他聽石萬說了,不久前木祈被任命為璧海宗的接位者。等老宗主退下來,就會扶他當新宗主。
方渡對此其實沒什麼多餘的想法。木祈娶了老宗主的女兒,他下一步總該這樣走。而且木祈沒有往無名山寄信說明此事,表明他心中也是樂意的。
方渡從不插手你情我願的事。
木祈回過神來,似乎想拉近關係,不想和方渡這麼疏遠。
“先生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是您看著長大的,少宗主這稱呼實在是太冷淡了。”
方渡笑而不語,又聽木祈繼續說。
“既然來得正巧,不如先生、木昕,還有先生的這位朋友,一併來府上喝杯熱茶?”
木祈盛情邀請,方渡卻想婉拒。直覺告訴他不要進這個鬼氣森森的宅子。
但他的袖子被輕輕拽了兩下,是木昕。
方渡轉過頭,對上木昕的眼神,輕輕嘆氣。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木昕終究是有點想念兄長。
一行人走了進去,於凌道同樣跟在身邊。
方渡趁其他人不注意,小聲問他:“你怎麼跟來了?”
“我有什麼不能來的,”於凌道用同樣的聲音回他,“放心吧小方居士,出了什麼事,我保護你!”
他還拍拍自己的胸膛,發出來的聲音惹得走在前面的木祈忍不住回頭望。
方渡嫌丟人,讓他老實點。
原來在於凌道對面的馮宅是曲雲笙母親的老家。自從曲雲笙的母親病故,她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這次探親,馮家人和曲雲笙的情緒都很激動。馮家如今只剩一個老夫人,也就是曲雲笙的外婆,還有一個舅舅在。
方渡看他們哭哭啼啼的,覺得自己在這裡實在多餘,就找機會要走。木祈似乎看出來他的心意,連忙起身。
“先生不如先跟我去庭院賞玩?宅子最近剛翻新過,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方渡一聽,也不好拒絕,就點頭跟上。
木昕、於凌道一併。
等四人離開後,原本還牽著手熱淚盈眶的馮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