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著?”
“沒有,”吳瓊說:“打過麻藥,昏睡呢。”
“費用大龍給出,讓人儘量看好了。”
吳瓊低著頭沒說話。
陸強頓了頓:“人還在拘留所裡蹲著,打架鬥毆的事,該賠多少賠多少,讓他過來當面認錯兒都成……有些事他不知情,算是無辜的,硬咬著不放也沒什麼意思。”
吳瓊才稍稍緩過來,她放下手:“這事我說了不算。”
陸強說:“希望你能想清楚。”
沒有久留,從病房出來,根子先跑下樓繳納費用,他慢悠悠落後一步,乘的下趟電梯,門將閉合那刻,有人從外面按了下。
吳瓊追出來,有些氣喘吁吁:“我還有幾句話。”
過了幾秒,陸強從牆壁上直身,跟著出來,兩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轉角位置有個吸菸室,窗外正對醫院草坪,冬天裡不見綠色,一片白雪皚皚。
兩人中間隔了一米,陸強剛好拿煙來抽,空間不大,沒多會兒就煙霧繚繞。
陸強單手插著口袋:“要說什麼?”
吳迪說:“你朋友那事兒,我可以說服我媽,叫她不再追究。”
陸強啜了口煙,眯起眼:“然後呢?”
她低下頭,兩手在身前揉搓了幾下:“他,”吳瓊吸了口氣,努力穩定一下情緒,才道:“邱震……前一段突然在路上遇見我,那次之後,又跟以前一樣,總是陰魂不散,時不時的出現,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怕的要命,想躲也躲不開,我媽身體不好,又不敢跟她說……”
陸強看她一眼,目光垂下去,落在她的手上。她有些抖,拼命控制著,骨節捏的泛白。
好一會兒,吳瓊看著他的側臉:“以前的事兒就當過去,我任命。他從前最聽你的,能不能……讓他別來騷擾我?”
陸強沒答她的話,眯眼看著窗外,嘴上咬的煙一直沒動,要不是煙霧絲絲縷縷,世界好像都定格。
窗外白的晃眼,從高出看下去,人群如同螻蟻,緩慢在自己的軌道上爬行。
等煙快燃到盡頭,菸灰再也支撐不住,一大截掉落在窗臺上。
陸強拿下來,直接彈進垃圾桶:“他的事兒,我現在管不了。”
…… ……
這之後陸強沒再露面,讓根子送過兩次錢。梁亞軍除了腿上的傷,其他部位基本痊癒,出了院又進康復中心,前後折騰一個月才肯回去。
又過不久,大龍也被放出來,吳瓊終究說通梁亞榮,否則憑藉那些驗傷報告,她想追究到底,大龍蹲個一年半載也是難免。
被物流公司辭退,醫院的錢全由陸強墊付,出來之後,他把幾人約出來喝個痛快,臭脾氣收斂不少,幾杯白酒下肚,抱著陸強大腿痛哭流涕,不知怎麼報答才好。
陸強笑罵他一通,轉向窗外,細碎的雪花飄飄蕩蕩。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大雪小雪沒斷過,整個城市彷彿被白色掩蓋,冷寂而荒涼。
離春節還有一週的時候,盧茵舅舅又打電話來,和她確定回家時間。她本打算今年同陸強呆在漳州,細想起來,自打畢業只回去一次,即便再不願意,舅舅畢竟是親的。
和陸強商量後,他只短暫沉默片刻,笑著讓她回去。
盧茵說:“也就五六天,初四能回到漳州。”
“我去接你。”
她收拾幾件換洗衣物:“那你過年去哪兒?”
“有根子呢,我們幾個能湊一桌麻將。”
盧茵終究有些歉意,在他臉頰親了親:“等我回來。明年和你一起過。”
想到明年,陸強笑了笑。許諾總能讓人陷入美好憧憬,但和現實仍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