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含笑,連梅若水和秦月也都鬆了一口氣。
“就這麼簡單。”蘇含笑茫然道。
“最兇險的時候都被你昏睡過去了,的確很簡單。”梅貴君說著,走向了外間,一邊繼續道,“醒了就回去吧,七絃恐怕壓制不住東宮,若水留下。”
“哦。”蘇含笑一手撐在床沿上慢慢地坐起來,果然發現身體輕鬆了許多,不但那些不適的症狀都不見了,而且體內一片暖暖的,就像是以前總是半邊火熱、半邊冰寒的陰陽絕脈融合到了一起似的。
“能走麼?”秦月問道。
“很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蘇含笑露出一個笑容,一躍下床,又轉頭道,“若水,歡迎回家。”
“嗯。”梅若水臉上紅了紅,微微別過了臉。
蘇含笑輕輕一笑,握了握他的手,走向外間。
梅若水怔了怔,低下頭,卻安心地一笑,這幾日來一直煩躁不堪的心神也隨著這一個溫柔的觸碰寧靜下來。
果然,她還是她,什麼都沒有變過。
“父君。”蘇含笑來到久別的梅貴君面前,認真地道,“父君,我回去處理好東宮的事,明日一早再來請安可好?”
梅貴君深深地望著她,微一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蘇含笑心裡一鬆,對著梅若水示意了一下,隨即與秦月出宮。
雖然有很多話想問,但東宮的形勢的確要儘快挽回才行。
“若水。”直到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梅貴君才道,“抱歉,本來以為能再多給你至少兩個月時間的。”
“宮主……”梅若水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泛紅。
“之前,我和陛下對你說的,都記住了?”梅貴君又道。
“嗯。”梅若水重重地點頭。
“那就好。”梅貴君苦笑了一下,悠然嘆息,“我總算對得起兄長,含笑……會成為一位出色的帝王。”
“宮主,真的沒有辦法嗎?”梅若水忍不住道。
“若有,你以為我願意?”梅貴君緩緩地坐下,隔了一會兒才道,“陰陽絕脈,是一道催命符,可是一旦邁過去了,就是康莊大道,從此修煉內功事半功倍,而且陰陽兩種屬性的內力在體內可以完全融合。含笑體內,陰力遠遠大於陽力,大約是因為年幼時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修習了青蓮一脈的心法所致,等我發現時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我只能一邊讓含笑繼續修煉寒玉心經——雖然她練出來的真氣也只是被陰陽絕脈吸收化解——一邊用梅家至陽至熱的心法幫她壓制,一直等到這一天,她能夠承受的時候,再永絕後患。”
“可是宮主你……”梅若水道。
“不用說了。”梅貴君打斷道,“十多年前我進宮就是為了這一天,所以,這樣就好。”
“可是明天,我要如何解釋?”梅若水道。
“都告訴她吧。”梅貴君卻淡淡一笑,“我不再見她,不是不能說出口,而是……不願看到她那樣的表情,就算我自私一次,把這件事交給你了。”
“我……我知道了。”梅若水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抱歉。”梅貴君又說了一遍。
“繼承試煉,我會透過的。”梅若水道。
“啊。”梅貴君輕嘆道,“女皇在世,身體健朗,玄冥宮卻要交給你,如今的京城形勢恐怕要打破了,只是將來的路,終究只能靠你們自己去走。”
“宮主放心,含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也不會。”梅若水凝重地道。
“那就驚醒過來好。”梅貴君道。
看到他的樣子,梅若水隱去了眼中的水光,轉身離去。
夜色下的寒香殿、梅花林影影綽綽,如夢似幻。
勞累了一晚上的蘇含笑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