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為我理好被風吹亂的鬢髮。
我也站起身,微微一笑:“慢走。”
夜色如墨,那抹白影繞過湖畔,漸漸消失。
我緩緩闔目,無聲長嘆。終究,還是如此。一些事情,被他深埋於心,不為人所知,不欲人所知。琴瑟有了這樣的隔閡,還仍舊可以相諧麼?我不信,他……怕也不信。
回身理了理衣帶,雙手無意間相觸,赫然發覺,左手溫暖猶存,而右手卻一片冰涼。
呵,我瞧著雙手,不禁搖頭苦笑。有所保留的溫暖,只在左手,不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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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3章 。。。
直至深夜,依舊細雨綿綿,毫無停歇。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月桂樹的枝葉不住搖擺,倒影印在窗欞上,晃來晃去,像個孤獨的舞者。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於耳,間或敲打一下窗欞,帶起細微的啪啪響動。
屋內薰香的味道越散越淡,我合著眼,翻一個身,再翻一個身,只覺外面的聲響慢慢不聞,周圍的空氣也漸漸變涼。索性披衣而起,輕輕推開了窗,倚著窗臺看天際泛白。
微風裹著溼潤的水汽,拂過臉頰,拂過脖頸,我忍不住縮了縮腦袋,伸手揪緊衣服,果然是一層秋雨一層涼。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八月其獲,十月隕齲АW�奐洌�咽鞘�率�澹�略�謨種痢�
清晨的空氣已經很冷了,屋內窗欞緊閉,掛著厚厚的暖簾。我捧杯熱茶,懶洋洋地靠在軟椅裡,看面前那個嬌小的身影忙來忙去。
“小姐,這些餈粑可真多,怕是半月也吃不完呢。”落雁將桌上三隻盒子掀開蓋,挨個打量後,笑嘻嘻地瞧著我說。
“你們幾個丫頭分了吧。”我直起身,瞥一眼盒內,又窩回軟椅中,“雖說眼下天冷,不易壞掉,但放置久了難免不中吃,每盒撿出一個給我,餘下的你拿去和她們分吃。”
“謝小姐賞賜。”她眉開眼笑,樂顛顛地捧了盒子,帶上房門去了。
我莞爾搖頭,放下茶盞,來到窗前,將窗欞推開一道小縫兒。冰冷的風頓時吹了進來,落葉撲打在窗臺上,空氣中寒意透衣。
下元節,按習俗要吃餈粑。那三盒餈粑,便是今日一早,齊堯、鄭松濤、馮義和錢興,三家分別送來的。
不由地揚起嘴角,我關上窗,來到妝臺前坐下。餈粑什麼的,我不愛吃,我所欣慰的是,他們各自進展順利的大好局面。有道是:八月剝棗,十月獲稻。十月,果然是個收穫的好季節。
開啟妝奩,扒拉了一下,我挑出兩支小巧精緻的步搖,抬手放在鬢邊比量。鏡中人抿著嘴角,似笑非笑,眼底閃爍一片狡黠的神采。
既是收穫的季節,就需好好準備。今日,我要來個華麗轉身,去採摘成熟的果實。
嘿嘿笑著放下手裡的步搖,翹起二郎腿,指尖搭著膝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妝臺角上,靜靜躺著一抹紅色,那是昨晚四個堂主送來的請柬,邀請我和有琴聽雨今日午後前去出席綵船巡遊。
下元節,傳說中的水官解厄之日,拜水官,遊綵船,祈平安。而我,卻偏偏要在今天,去給那些自作孽的人招厄。
叩叩……
房門兩聲輕響,軟柔柔的語氣帶著笑,從門外傳來:“雲兒,還在睡麼?”
“是啊,在睡。”我眼皮跳了一下,隨口回答。
“哦,如今天氣轉冷,多睡一會兒才好。”外面那聲音一邊說話,一邊毫不停滯地推門進來,“唔,雲兒不老實,騙我還在睡。”
我眼皮劇烈地跳了一下,牙根有點發癢。
“雲兒,獨自閒坐不冷麼?”一雙手輕輕搭在我肩頭,理了理衣領後,緩緩上移,指尖蹭過我的脖頸,柔柔的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