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盯著那些違背了規則,偷偷懷上的人,她們會上門與其溝通,要麼交罰款,要麼就把孩子弄了,再戴環。
宋奶奶那會兒覺得自己可神氣了,也看不上那些非要偷偷懷孕的人。
「我都不記得自己給那些人弄了多少孩子,我只知道她們都恨我們,即便過了那些日子,都老了,她們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我也不怨,沒資格怨。」
很快,宋奶奶的大兒子也結婚了,沒多久便有了孩子,可大兒媳婦不爭氣,鄰居家打了野東西,她饞肉,人家見她都站在大門口了,便叫了一聲。
結果就進去了。
吃了不少。
「旁邊春花媳婦的肚子比她大一個月,」宋奶奶擦了擦眼角,「發動那天,春花婆婆讓我過去幫忙。」
那會兒誰去醫院啊,都在家生。
還能省兩個錢兒。
結果……春花生下了一個殘了手的孩子,宋奶奶當時臉就黑了,比春花婆婆的臉還要黑幾分。
她非常忌諱地離開了鄰居家,回到家中,瞧見大兒媳婦抱著肚子一臉害怕地張望,見她回來,趕忙追問春花孩子出來沒。
宋奶奶一臉冷意地再次洗了洗手,「別問了,真是倒黴!」
大兒媳婦的臉色聞言一變,不顧她的神情,拉著大兒子就往那邊去,結果卻被大兒子扶著回來。
「進門了?」
宋奶奶厲聲問道。
大兒子搖頭,語氣卻急切,「說是吃了野物的關係。」
「那東西怎麼能吃?」
宋奶奶皺眉,「懷了孕的婦人是不能吃那玩意兒的,不然生下來的孩子多半……
她話沒說完,因為大兒媳婦已經抱著肚子暈過去了。
「老大這才告訴我,她也跟著吃了那玩意兒,可把我氣得肝疼,」宋奶奶擰著沒有多少的眉頭,「在她醒來後,我把她狠狠地罵了一頓,同樣也揪著心,希望那孩子沒事兒。」
可大兒媳婦自己走神,摔了一跤,不得不生。
宋奶奶幾乎是抖著手去幫著接生的,可當孩子的腦袋出來時,宋奶奶卻驚叫一聲,那孩子的耳……包著腦袋側邊處的,像一朵半開的花兒。
詭異極了。
「我當時都懵了,滿腦子都是不能讓……下來。」
會給祖宗丟臉,會讓他們家蒙羞,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
所……把孩子塞了回去。
祖清聽得眉頭一動,「會害死他們二人的。」
「是啊,」宋奶奶紅了眼,「可我太害怕,等我反應過來時,兒媳婦的慘叫聲,還有那已經被塞回去的腦袋,告訴我我把想做的都做了。」
最後,孩子憋死了,大兒媳婦大出血,被大兒子急急送到鎮上,卻落了個終生不孕的下場。
「那孩子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臉頰,」宋奶奶閉上眼,「那模樣,從那以後一直出現在我夢裡,他在質問我,為什麼要那樣做,我告訴他都是苦衷,是有苦衷的,可他一直哭一直哭……」
從兒媳婦那裡得知真相的大兒子也和她離了心。
帶著老婆出去打工,每年只有他一個人回來,後來其他幾個兒子說修房子的事兒,大兒子兩口子都沒回來,打了屬於他們給的錢,什麼也沒說。
「我錯了,我找你師傅,想要贖罪,你師傅告訴我怎麼做,我一一照辦,就這樣做了三十多年,我老了,不行了,可我還是想知道,那個孩子,有沒有原諒我。」
房間裡只剩下宋奶奶略重的呼吸聲。
祖清垂下眼眸,「宋奶奶,我沒看見他,但當年我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我看見了。」
渾身烏紫的怨嬰坐在宋奶奶的肩頭,滿眼怨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