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清聽得嘴角微抽,又聽任傑說,「還讓我們好好活著,說不定下去的時候,還能喝到她種的孟婆草湯。」
祖清:……
這個事兒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兒啊。
「祖清,麻煩你了,」任爸爸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從農家樂回去面無表情地佈置任媽媽的後事。
任傑在小屋坐了許久,還是沒明白,怎麼就忽然說走就走,甚至還反過來怪他們呢?
「祖清哥,我現在都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這是不是一場荒唐的夢?」
祖清和左億對視一眼,左億說,「我們更覺得荒唐。」
到地獄受罰,還覺得那是一個好差事。
任媽媽活著的時候,也不是那麼「活潑」的人啊。
任傑走後,白冉說了自己的觀點,「任阿姨長期在屋子裡待著,心思難免會重一些,家裡就兩個男人,肯定沒有那麼細心,照顧著她的外殼,卻忽視了她的心靈。」
「不是,」老方不同意了,「那你得說出來我們才知道啊!」
「能說嗎?」
白冉指著自己,「我躺在床上,腰痠背痛不說還得忍受病痛,然後你們為了我的藥錢累死累活的不說,還那麼細心的照顧著我,我還是那麼難受,我能對你們說,我不舒服,我躺著也不舒服,我想走動,我想出去幹點活兒,我想為這個家做一點貢獻。」
「可你們一句,你是病人啊,你走動不了的話,就能把我的嘴給堵上。」
「可不管怎麼說,」老方猛拍桌子,「不珍惜生命就是不對!」
白冉猛地鼓掌,「說得沒錯!」
接下來的幾天裡,祖清和左億都有去任家幫忙。
在任媽媽下葬後的第二天,任爸爸上門來了。
「我真是越想越氣!她明明可以打我罵我,在我身上發氣,偏偏就不!偏偏就憋著一個大事兒,說走就走!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要是沒把這口氣嚥下去,我怕是也忍不住想要下去和她一起種藥草了。」
祖清:……
左億:……
「任叔叔,我這有一種香,」祖清沉默了一陣,從書房裡拿出一把黑色的香,「這香在燒給你想的人時,對方能聽見你在陽間對其的思念之語,但是兩天只能燒一根。」
任爸爸小心翼翼地接過。
可還是沒怎麼明白祖清的意思。
左億見此想了想後,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就好比,你在燒這香的時候,說的話她都能聽見。」
抱著黑香的任爸爸快步回去了。
沒多久任傑又來了,也要一把黑香,少年咬著牙說,「我爸的香和我的香交替著燒,我要讓我媽在下面每天都聽見我們父子二人的唸叨,煩死她!讓她知道隨意放棄生命是多不對!」
一定要對方後悔得對他們託夢!
於是,在和一群鬼種藥草的任媽媽,每天都被父子二人唸叨,幾年後,又加了一個兒媳婦,又過了幾年又多了一個小娃娃的聲音,悔得任媽媽過節的時候不停地給任家父子託夢,說自己知道錯了。
當然這是後話。
袁剛這些日子總有些不順,他是個喜歡打牌的,可這些日子一打牌就輸一打牌就輸!
新婚老婆總和他吵架,妹妹更是不好他說一句話,跟著舅娘去外地上班了。
日子一點都不順心,袁剛心裡煩得很,家也不願意回,在縣城裡轉悠,不想遇見了任傑。
袁剛有些心虛地避開他。
任媽媽忽然去世這件事,袁剛是知道的,為此袁蘭還和他鬧了一場,說是他刺激了任媽媽,對方才會自殺的。
袁家人害怕了一陣後,袁家父母上任家道歉,袁剛沒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