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寧風卻也不會覺得失望。
講道巖的確是一塊岩石,在最中央處,有一塊暗紫色石塊橫著,石塊正中向下凹陷,如一個人常年久坐留下的印痕。
在這塊暗紫色講道石前,一字排開七塊淡黃色蒲團,上面已經坐著四個人,最後兩位是柳意蟬和木小樹。
寧風看到路上所見那些記名弟子和附庸同弟子們,一個個都束手恭敬地立在外圍,屏氣斂息,連交談聲音都沒有。
若不是他們神情無不顯露出濃濃期待之色,寧風還以為都是泥塑木雕杵那呢。
“竟然只有我們親傳弟子有位置。”
寧風看看蒲團上四個人,空著的三個位置,再看看那些站立著等待聽道者,再看那些蒲團目光頓時就不同了。
明明是尋常蒲團,在講道巖上,無形中被賦予了某種尊貴與神聖的味道。
“師弟,你看上面。”
沈兆軒靜靜地等寧風看得差不多了,伸手講道巖上方一指。
“這是……”
寧風循著他所指望去,不由得張開嘴巴,為眼前一幕感到震撼無比。
在講道巖之上,茫茫雲海中,有數不清多少塊暗紫色石塊漂浮著,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如日升月落,星隱星顯。
“這些講道石,每一塊上都曾有一位我們天雲一脈祖師端坐其上,開講大道。”
沈兆軒聲音中滿是崇敬味道,目光隨著一塊塊講道石沉浮而動,用充滿感情聲音說道:“祖師在其上講道,講道石自然而然就會感染其中道韻,有了自己靈性。
當祖師或飛昇,或仙去後,後人便會激發講道石中靈性,使之飛天舞空,於九霄之上,觀後輩子弟講道。
以示尊崇,以示不忘。”
寧風聽在耳中,並不回頭,好像沈兆軒一般,目光凝於一塊塊講道石上,依稀能從中感受到不同的韻味。
“這難道就是道韻嗎?”
寧風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看讓一塊石頭飛起,長年累月,永不墜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講道巖上,能看到星羅棋佈的講道石沉浮雲海,只能是如沈兆軒所說的,道韻浸染,讓頑石也為之點頭。
“遙想前輩大能,悠然神往,真恨不得有朝一日也能登上講道巖,開講大道;離此人間後,更能有講道石亙古長存,為後來者緬懷。”
沈兆軒感慨,寧風頷首,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渴望,相視一笑。
“走吧。”
沈兆軒當先一步,向著講道巖走去。
寧風緊隨其後,幾個呼吸間,踏足其上。
漫天的雲海似乎也知道這裡是天雲一脈神聖之地,雲霧舔到邊緣便會倒卷而回,拍至一半就會潰散開來,以至於淡淡煙雲之氣蒸騰一般,將講道臺隔絕成內外兩重天。
一步之前,還在人間。
一步之後,天上宮闕。
講道巖上沒有金碧輝煌的宮闕,有的是沉澱得滄桑的古樸岩石,渾厚韻味。
寧風一步步地走過去,穿過一眾記名弟子,附庸同弟子,走到七個蒲團前。
沈兆軒走向第三蒲團,寧風走到第七蒲團上,落座。
旁邊,是木小樹。
木小樹在蒲團上扭啊扭的,看神情很是緊張,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看到寧風坐下來,他長出一口氣,好像有人作伴就沒那麼緊張了一樣。
寧風衝著他點頭示意,越過木小樹,看到柳意蟬也繃著一張小臉,身子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視,不由莞爾一笑。
“嗯,大師兄呢?”
寧風想起七個蒲團上情況,在他跟沈兆軒抵達後,唯一空置的一個就是大師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