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藍柚趴在江別鈺背後,感受著這唯一的熱源,打了個冷顫。
江別鈺又道:「天快黑了,夜裡有野獸出入,這次出來雖然帶了驅蟲藥,但只能驅除一些長蟲之類的,晚上需要找個山洞過夜,要是找不到,或許就要去樹上將就一晚了。」
然而封藍柚身上的傷勢沒法去樹上講究,山裡的夜,實在是太冷了,她會受不住的。
江別鈺心中愧疚的無以復加,他都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倒黴,他只是想讓封藍柚躲在灌木叢,以避開弩箭的襲擊,誰知道那兒竟然是個山崖。
他們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呢?這老天爺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吧?
封藍柚聽著江別鈺說話,低沉沙啞的聲音聽著就很催眠,她又給睡著了。
再次醒來,就發現她躺在一個小山洞裡,小山洞真的很小,幾塊巨石靠在一起自然形成的一個小石洞,人在裡面都無法直起身來。
也就只能容下三個人左右,一邊的石縫非常狹窄,被江別鈺拿著樹枝擋住了,另一半的石縫則大些,可以容納一人出入。
江別鈺砍了一些樹枝,卡在洞口擋風,然後又撿了許多乾柴和枯草回來,用樹葉和枯草給她墊了個『床』,他就坐在一邊,一邊烤火,一邊給自己胸口的傷口上藥。
封藍柚醒來後,就側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江別鈺脫了上衣,只穿著條褲子,箭頭已經拔出來了,血也止的差不多了,就是傷口有些嚇人,血肉都外翻了,江別鈺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但臉色依然鎮定。
他將一些嚼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將白色的中衣撕開,當做包紮的紗布用。
他感受到了封藍柚的視線,抬頭看去,就見封藍柚側著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江別鈺頓時臉一紅,微微側過身去,道:「你醒了?要喝水麼?」
封藍柚點點頭。
江別鈺便快速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然後披上外衣,撿起一個靠在石壁上的長竹筒,彎著腰走過來,說:「我扶你起來。」
他伸手輕輕的拖住封藍柚的背,讓她靠在一邊的石壁上,然後開啟竹筒的蓋子,遞到她嘴邊。
封藍柚喝了兩口冰冰涼的冷水,頓時冰的她渾身一激靈,簡直透心涼!牙都要凍掉了。
這個竹筒是江別鈺剛砍的,他剛裝了水回來,不敢走遠,還沒來得及將水熱一些。
畢竟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喝冷水習慣了,一時沒想到。
他有些尷尬的說:「我把水熱一下,你一會再喝。」
說著,便將那竹筒放在篝火旁邊,又往火堆裡添了點柴。
山洞太小,火燃燒久了便有些嗆,江別鈺又將門口的樹葉撥開了些,好通風。
兩人一時誰也沒說話,就各坐在一邊,江別鈺是羞愧的不知道如何開口,都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封藍柚。
封藍柚則是累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夜色漸濃,距離他們掉下來,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了,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別鈺有些不解的說:「那些人怎麼還沒找過來?」
他也並沒有走很遠啊。
封藍柚心想,等著吧,等十天半個月再說吧。
江風儀眉頭皺著,總覺著這事不簡單,那時候的弩箭來的時機和角度都太巧了,莫非對方知道那處恰好有個山崖?
若果真如此的話,那這裡他們也不能久呆了,不然誰知道找過來的是救命的菩薩,還是那索命的閻王?
江別鈺眉眼冷肅,又將洞門口的樹葉擋了回去,回身對封藍柚說:「這兒不能久留,明日破曉,我們便要離開了。」
封藍柚知道他的潛意思是什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