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地方,軍民卻如此貧苦,真是讓人嘆息!”
此時劉衍站在南河岸邊發出這聲感嘆,這十來天,劉衍的腳步踏遍了夏河寨前千戶所各地,千戶所城內外,境內各個軍堡和火路墩,各地的屯田礦山,他都有去看過,城內外軍民的貧苦,深深震撼了他。
諷刺的是,當地的條件卻是如此優越,特別是千戶所城附近,大片大片的都是良田土地。
只是為何這眾多的土地,軍民的生活卻是如此貧苦?
聽了劉衍的感慨,身旁眾人一齊嘆氣。
在劉衍身旁,站著千戶所城管屯官戴璟彬,還有許銘,以及騎兵哨的一旗鐵騎將士。
離他們身前不遠,是一條叫南河北惠民渠的水渠,蜿蜒從南河內引出,灌溉了南河北岸的大片土地。
不過這條水渠的情況卻是不容樂觀,很多地方己經淤積廢棄,從水渠的情況看,河北惠民渠己經多年沒有疏睿修理,引水效果大大減弱。非但如此。南河兩岸幾條大渠多是如此。
這裡是南河的上游,這裡的水利設施已經大多廢棄,而不像南河下游大盤堡轄區內那般,都已經重新修葺了。
為了保證屯田,從宣德年開始,朝廷曾陸續在南河兩岸開鑿修建了五大灌渠系統:北平坡渠、河北惠民渠、中惠民渠、南惠民渠、公務渠等。圍繞這五條河渠,周邊又密密修建了各樣小型的池渠,灌溉周邊高達幾萬畝的田地,劉衍在大盤堡時修葺的水利設施,就屬於這些河渠的末端。只是多年沒有修治,這些水渠現在能發揮的效果不到三成,劉衍看到許多原本優良的田地都成為了荒野。.
農曆的十月下,這天氣越冷。戴璟彬揉了揉自己滿腮虯髯的臉面,他對劉衍稟報道:“大人,我夏河寨前千戶所城的屯田精華,大半是位於這南河兩岸的平川上,可嘆的是,這裡的大部土地,都是屬於收不上稅糧的免稅田。”
依戴璟彬說的,這千戶所城附近的屯田地。原本都是屬於普遍軍戶與民戶的田地,每年向朝廷交納大批的夏稅秋糧。
不過到了現在,這裡的大片良田土地,軍戶的屯田,一大半被千戶所城、衛城各級軍官佔有。剩下的軍戶的田地,又有一大半被當地文人士坤,豪強地主所佔有,原本土地上的軍戶民戶,己經大部成為他們名下的佃戶。能擁有自己軍田民田的軍民百姓,在這千戶所城附近己經很少。
從戴璟彬的講述中,劉衍知道夏河寨前千戶所軍戶屯田原本有三萬多畝,到了現在,幾乎有兩萬多畝都被各級軍官所侵佔。
這些豪強文人武將,他們侵佔大部良田,卻又千方百計地躲避稅糧的徵收,沉重的負擔,都轉嫁到最底層還擁有農田的軍戶頭上,造成他們更加的貧苦甚至是直接破產。
戴璟彬說道:“大人,下官與你說實情。我千戶所城軍戶的屯糧徵收,每年定額稅糧是二千一百石。然下官上任後。每年徵糧不到一千兩百石,且一年比一年少,軍戶不堪盤錄,逃亡不斷。今年夏日韃子兵又入寇,不少軍戶家中都有丁壯戰死,不但撫卹金沒有著落,而且家中耕種之事也沒人去幹,到明年夏,屬下估計千戶所城的軍糧徵收恐不到一千石。”
戴璟彬嘆氣補充道:“上官催促得緊,每每責備,下官苦啊!”
劉衍點頭,說道:“兵焚過後,十室九空,田歸富戶,富者益富,貧者益貧。如此分化迴圈,軍民安能不苦?稅糧收不上來,你在這個位置上也是難辦,老戴啊,我理解你。”
戴璟彬聽了更加感激涕零,往日的下屬成為自己頂頭上司的尷尬,現在己經完全消失不見,他只想好好地抱住劉衍的大腿,做出一番事業來。讓劉衍覺得器重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衍看著眼前的大片田地無聲的嘆了口氣,從這些文人武將手中徵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