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煜被錦衣衛一直送出城,一家四口站在來來往往的城門外面面相覷,滿目悲涼,毛氏道:“妾身身上還有些銀票,我們去方山,我父兄一定會想辦法幫我們的,殿下不必憂心,只要我們還活著,就一定會有回來的機會。”
趙承煜看了眼毛氏,點點頭,想到十王府正懷著身孕的側妃,有拋在了腦後,握著拳頭道:“走,我們去方山!”
夫妻兩人攔了輛馬車直奔通州,入夜時分在通州找了一條船,直奔江南,船起錨離岸行到半夜,忽然船身晃動起來,驚的趙承煜和毛氏雙雙醒來,毛氏抱著兩個孩子,趙承煜則跑了出去,喝道:“怎麼回事。”
船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就連本來守夜的船員也不見了,他心頭一跳又跑到船底,底下全是滲進來的水,那些划槳的船工一個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條船上只剩下他們一家四口。
趙承煜知道不妙,忙跑上去,毛氏臉色發白的看著他,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有人了。”趙承煜話還沒有說完,船又劇烈晃動了一下,趙頌安頓時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毛氏頭磕在桌子上頓時眼前發黑,趙承煜拉著趙頌平,道:“快到外面去,船要翻了。”
毛氏拖著趙頌安喊道:“殿下,等等我們。”
趙承煜回頭來拉毛氏,毛氏抱著趙頌安狼狽的從房裡逃到甲板上,此時正是午夜,兩岸黑洞洞的,只有半道月牙的光朦朦朧朧的投映下來,趙承煜才發現此處是道岸峽,莫說船,就是兩岸都沒有百姓居住。
他滿目絕望,對著兩岸喊道:“誰,到底是誰,敢做不敢當,給我滾出來。”
船已經沉到趙頌平伸手便能觸及的位置。
毛氏嚇的哭了起來,就想到那一次在運河上的情景,她這一生最怕的便是水……
兩岸傳著回聲,眨眼功夫他們的鞋底已經溼,接著是腳踝,水流很快像是一個巨大的異獸吞噬著他們的船。
“殿下,怎麼辦。”她不會梟水,兩個孩子也不會,其實就算是會,這水這麼冷下去也沒有活路,難道他們要死在這裡嗎。
不要,她不想死!
“誰,給我滾出來。”趙承煜堅信,這是有人故意置他們於死地,否則,好好的船不會漏水,也不可能沉下去,還有那些消失的船工……
過了一刻,水漫過了趙承煜的膝蓋,趙頌平的半身被淹沒,他大哭起來,凍的直哆嗦長煙歸。
“大殿下!”從對岸上,忽然有道聲音傳來,空空的像是鬼哭更像狼嚎,“公公說,鬼門關很有趣,他來送你們一程,請殿下慢走!”
趙承煜臉色一變,大怒道:“錢寧,你這個狗賊!”
一個浪翻上來,趙頌平被捲走,趙承煜目眥欲裂去抓,但轉眼趙頌平就不見了蹤影,等他再轉頭過來,毛氏和趙頌安也不見了蹤影,趙承煜大吼一聲:“父皇,救我!”嘴裡嗆了水,也被捲入了水中……
運河上又靜下來,只有水流聲宛若天籟,響在耳邊。
錢寧靠在軟榻上,挑眉看著常公公,冷笑道:“雜家還要多謝你,若非是你,雜家還不知道東廠裡這麼多存有異心之人!”他說著把玩著手中的拂塵,道,“說起來,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小子也有點本事,從太后到大殿下,混的風生水起……怎麼著,下一步打算投靠誰?”
“雜家不需要投靠誰,有聖上照拂便已足夠!”常公公昂著頭,回道,“錢公公本事大,可你現在也動不了雜家,若不然叫聖上知道,只怕你還得去鬼門關走一趟。這一次就看看聖上傳給你的仙氣能不能救你了。”
錢寧掩面一笑,譏誚的道:“你說的還真是對,我確實動不了你,不過也用不著我動你!”
常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