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微怔。
文秀咬著筷子,看著他柔聲說:「裘海天在京市紮根了很多年,裘家前身也是世族,如果他走投無路,你會不會有危險。」
「笨蛋。」陳遠溫聲細語:「我有錢啊。」
「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而且做事一直很乾淨,沒留過任何把柄,裘海天出事,能救他的只有我,他不止不會動我,還會巴結我,像求救命稻草一樣來求我。」
陳遠是這麼感覺的。
裘海天身居高位多年,得罪的人數不勝數。
他一出事,會像是大廈傾倒,無力迴天。
整個京市。
能救他的,只有他。
他會來求他的。
和從前高高在上趾高氣昂不一樣,低聲下氣的求他。
文秀點頭笑笑:「那就好。」
陳遠心裡莫名一暖:「想不想出去逛逛。」
文秀搖頭:「不了吧,如果被裘海天發現了,你會變得被動。」
陳遠發現文秀變的何止是一星半點。
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打掃衛生,甚至懂事了。
他盯著文秀,喉嚨滾動,「其實你被二萬帶走後,我夢到過你幾次。」
文秀微怔。
陳遠低聲說:「我夢到你從前告訴我說,你會做我的後盾,讓陳家再沒人敢因為我是個私生子,而瞧不起我,更不會讓人欺負我。」
陳遠對那會的文秀沒感情。
可不知道為什麼,卻把這句話記了很久。
這句話也在這一年的午夜夢回時,多次鑽入陳遠的腦中。
他覺得之所以如此,好像是因為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對他那麼說。
文秀斂眉接著吃飯。
陳遠多看了她幾眼,這個下午沒走。
在文秀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的時候,坐在了她身邊。
靜默半響,陳遠伸手,握住了文秀的手。
文秀的手很軟很軟,是種被嬌養大的,沒骨頭的軟。
陳遠側目看向文秀乖巧看電視的側臉,悄無聲息的,心臟在這個午後,亂了一拍。
陳遠傍晚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走了。
文秀送他到門口,關門轉身。
看到出現在餐桌旁邊收拾碗筷的二萬。
文秀想回房間,聽見二萬終於開口說了這十天來第一句話。
「你真的很喜歡他。」
文秀頓足。
二萬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滋味,「喜歡到他要對你舅舅下手,可你卻還在擔心他的安危,隻字不提你舅舅半句。」
文秀沒說話。
「喜歡到說要做他的後盾,讓他被人瞧得起,沒人敢欺負他。」二萬看向文秀:「他到底哪好?」
文秀開口說了這十天來第一句話,「他也許哪都不好,但是……我喜歡。」
文秀回房間了。
二萬把盤子端到廚房的水槽裡,擰開水龍頭。
該刷碗的。
油漬已經在上面凝固了一下午。
但……
二萬抓握洗碗池的手越變越緊,緊到極致後,濕漉漉的手抬起,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陳遠自那次後,隔三差五的會來一次。
有時候在上午,有時候在中午,有時在下午。
如果文秀吃過飯了。
陳遠會把她吃剩的熱一熱。
如果她沒吃。
陳遠想讓她給自己做。
每當這個時候,文秀就倦倦的,說累。
陳遠莫名心軟了,自己圍上圍裙,自己做。
接著開始和文秀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