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怕的。
怎麼會不怕?
司意涵的膽子本身就不大,從到了雪城,知道這個城市的規則,沒有刑南藝的每一秒,司意涵都怕到發抖。
她怕餐廳裡那個總是佔她便宜的廚師,怕一牆之隔尋歡作樂的男人。
怕流浪漢,怕白老大,怕白老大身邊的心腹。
怕到現在,除了刑南藝,只要是男人,是雪城的男人,司意涵都會怕。
她也不想這麼沒出息。
但就是怕。
怕被欺負,怕被侮辱。
怕再也見不到她和刑南藝的孩子,更怕再也見不到刑南藝。
司意涵把匕首握在掌心,眼圈紅到泣血,哆哆嗦嗦的說:「走開。」
「走開!」
「走開!!」
司意涵手裡的匕首被揮掉,抱著的奶粉罐子被打飛。
在手腳被無數雙手按住,衣服被撕碎,身上覆人的時候,悽厲的尖叫出聲:「走開啊!!」
砰的一聲巨響。
司意涵臉上濺了血珠,身上的人歪倒在一邊。
「司意涵。」
司意涵茫然的尋覓這個聲音。
「閉眼,捂耳朵。」
人群嘈雜,可這個聲音是刑南藝的。
司意涵聽話的閉上眼捂住耳朵蜷縮成一團。
砰砰砰的聲響伴隨著槍上栓,彈殼飛落在地的聲音後。
「誰給你們的膽子……」刑南藝的聲音陰柔又瘋狂:「碰我的人……」
司意涵緊緊閉著的眼睛開了條縫。
看向一步之遙蹲下攥起一人領子的刑南藝。
這是司意涵第一次看到刑南藝打人。
他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去,躺在地上的人從罵罵咧咧到呼救,到說不出一句話,鮮血從眼角、鼻腔、唇邊溢位來。
慢慢的,滿臉都是血汙。
和身邊凌亂躺著的全是血汙,已經不知是生是死的一群人一樣。
司意涵喃喃出聲:「刑……刑哥。」
刑南藝睜著一雙被暴力染紅的眼睛轉過頭,頓了兩秒,像是撕裂了,很溫柔的說:「我在,別怕。」
第594章 健康平安,長命百歲
刑南藝鬆開已經人事不知的人,沾滿血跡的手用地上的積雪擦了擦。
走近蹲下伸出手,在要觸碰到司意涵帶著血跡臉頰的剎那頓了手。
往上輕抬,摸了摸司意涵的腦袋:「司意涵。」
這個摸腦袋其實很像小時候那個雷雨交加,刑南藝就著燭光用手編出的小燕子影子。
漆黑的小燕子飛啊飛。
飛到司意涵的身邊,手掌幻化的翅膀微動,像是在輕輕的拍著她的腦袋,告訴她別怕。
刑南藝編出的小燕子翅膀,有朝一日就這麼變成了一個手掌。
和小時候那次一樣,輕輕的安撫著司意涵。
刑南藝蹲在司意涵面前,撫摸她的腦袋,很溫柔很溫柔,「沒事了,別怕。」
司意涵盯著他,眼尾突兀的滑落兩行淚,對刑南藝破涕為笑。
刑南藝淺淺的笑了笑,脫下防寒服把她拉起來,蹲下將拉鏈從下拉到上,帽子掀開,攏住她骯髒帶著血跡的發,防風扣扣上,彎腰。
司意涵沒動。
刑南藝:「上來。」
司意涵一瘸一拐的去撿回了奶粉,手掌鬆鬆握握,慢慢的爬了上去,一隻空閒的手輕輕攥住刑南藝的肩膀布料。
端著槍在後面嚴防死守有人沒死透反撲的阿飛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倆人遠走的背影,撓撓頭,隱約感覺這髒兮兮有頭黑長髮女孩的眼睛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