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珍尖叫:「你把她抓進來,找人散播她的照片,你這是在往死裡逼她,你但凡還是個人,還有良知,就不該……」
簡瑤打斷,「該啊,為什麼不該,她該被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不止是她,她全家都該。」
簡瑤本不想說,她從不在意流言蜚語,更不在乎別人的嘴。
但……
簡瑤想走的步子頓住,側身看向沉默的陳啟明開口說:「陳璇的確不是小三,只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簡正浩更是,簡冉,如是!」
簡瑤只對沈眠說過年幼的往事。
因為太淒涼了。
每說一次,就像是把身上血淋淋的傷口扒開一次,很疼。
但……
簡瑤看著陳啟明說:「我媽和簡正浩認識之前從來沒談過戀愛,她大把大把的錢捧給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每日都在幻想倆人的以後,可從開始就是騙局,哪來的以後。」
「她和簡正浩結婚一年半後離婚,回了老家,她懷孕了,因為身體不好,只能生下來。簡正浩無所謂,但陳璇有所謂,在我媽懷孕期間,對我媽極盡羞辱,我媽生下我後傷心過度沒了,我外公老年喪女,想去簡家找個公道,那會正好簡正浩在會友,就因為失了他的面子,他把我年盡七旬的外公踹倒在地打。」
簡瑤輕輕的笑了笑,說:「這些還沒完,他怕我外公惱怒下把他做下的事曝光,在我外公回去後,找人舉報他財務造假。我外公入獄了,我小姨找去簡家,給了陳璇一巴掌,因為故意殺人也進去了,一丁點莫須有的事,我外公被關了十年,我小姨五年。我外公在裡面沒了,我小姨出來後查出癌症,她不放心我,覺得我才十歲,帶我去簡家,想讓簡正浩看在骨血的份上,在她死後看顧我,簡正浩不在,簡冉在,她對我小姨說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那會我才知道,我小姨入獄的五年在陳璇的授意下被糟踐和侮辱的幾乎沒有了人樣,出來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座橋,我小姨從橋上跳了下去。」
簡瑤朝陳啟明近了一步:「沒了,我在世上的親人一個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沒了,十歲的我想活著報仇,報仇二字很難,但對那會的我來說,活著更難。因為陳璇步步相逼,我無家可歸,無處上學,無人可依,十八歲那年我想逆天改命,可我的入取通知書,被簡冉撕成了碎片。」
「我的未來。」簡瑤說:「我的人生,我的家人,全都被簡家給毀了,他們淪落至今,真的太輕了。」
簡瑤一字一句道:「真的太輕太輕了。」
簡瑤轉身進警局,刑南藝怔怔的看著簡瑤的背影,耳邊漫進唐一珍的哽咽。
「啟明,她在撒謊對不對,冉冉不是這種人,簡叔叔和陳阿姨也不是這種人。」
刑南藝側目,走近唐一珍,唇角掛了抹兇殘:「你再說一遍?」
「我……」
唐一珍的嘴被陳啟明捂上了,陳啟明面色沉靜:「抱歉。」
刑南藝神色晦澀。
陳啟明把唐一珍拉到身後:「她年紀小,涉事未深不懂事。」
刑南藝目光無波無瀾的移向陳啟明。
「作為補償,陳氏我父親手裡還有的股份,我願意無償轉讓給你。」
刑南藝挑高眉,審視陳啟明。
那晚簡瑤去見陳啟明說了什麼,司意涵不知道,簡瑤也一字不說。
只看反應,是真的沒戲了。
陳啟明第二天也如期和唐一珍結婚,像是真的放下了簡瑤,而且今天聽見她說這些,面色也毫無波動。
但刑南藝心裡還是不舒服,因為那條圍巾,陳啟明帶走了。
陳啟明和刑南藝對視,片刻後側身看向唐一珍:「你先上車,把我送給你的圍巾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