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馬驍很晚才回來,念萁睡了一個白天,精神倒好,開著燈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深夜的電影。馬驍看著衣服整潔面容乾淨坐在沙發裡的念萁,皺著眉說:“怎麼不在床上躺著?醫生說你不能受累,看電視看這麼晚,不怕再發燒?”
念萁微微笑,說:“等你。你去哪裡了,一整天也不打個電話回來,讓我擔心。”
馬驍不理她的求和,脫下外衣長褲進衛生間洗澡刷牙,水聲開得很響,嘩嘩地掩去唸萁的問話。水聲停止,他腰間圍著浴巾就走了出來,翻出睡衣當著念萁的面換了,把浴巾扔在另一張小沙發上,掀開被子,伸手關燈,再不理會念萁求和的笑容。
藉著電視的光亮,念萁去衛生間換了睡袍。粉玫瑰紫的真絲睡袍,有著鏤空的花朵和打玫瑰花結的緞帶。那是她精心挑選的獻給新婚之夜的禮物,浪漫的顏色,精緻的做工,只她一人細細地欣賞過這件睡袍的美麗,馬驍沒來得及看見這份用心。
念萁躺上床,揭開被子鑽進去,關了電視,房間裡暗暗的,夜風吹起窗簾的一角,送進玫瑰的馥郁花香。春天的夜晚溫暖醉人,念萁偎進馬驍側躺形成的空間裡,伸臂抱著他的腰,去親他的臉,索要他的吻。
馬驍推開她,翻個身平躺,說:“我累了。”
念萁知道他在生悶氣,她不怪他,換了誰都會惱怒,不會有人比馬驍做得更好。她躺了一會兒,鼓起勇氣又靠過去,把手擱在他胸前,摸索著解開他衣服上的一粒粒紐扣。
馬驍拿掉她的手,翻身背對著她說:“睡吧,小心又要發燒了。我不想連著三天半夜三更去醫院,我沒那麼好精神,我需要睡眠。”
念萁僵著瞪著他的背,小聲說:“你在怪我?”
馬驍不說話,用很響的鼾聲回答她。
念萁放棄講和和求解,躺平身子,馬驍這時倒說話了,“你可別哭,到時又說頭痛了,還要我去買阿司匹林。”有他這句話,念萁連眼睛都不敢溼,也不說話,翻個身背對著馬驍,兩人背對背而睡。
不知馬驍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念萁睜了半夜的眼睛,看著窗簾飄啊飄啊飄了半夜。
睡到清晨,念萁被身後熱熱的身體烘醒了,馬驍的慾望在一夜的休眠後甦醒,□地頂著她的後腰。念萁緩慢地轉身,面對著薄光晨曦中的馬驍的臉。馬驍還在熟睡之中,身體的自然反應暫時沒有喚醒他,沉睡中的馬驍臉容平靜安穩,黑黑的濃眉,長長的眼線,放鬆的嘴角,怎麼看也不像個陰沉的人。
念萁心裡柔情洶湧,她從枕頭底下摸出那瓶嬰兒油,擰開蓋子,倒了一點在手心上,滑潤折磨了兩人三天的身體。她輕輕解開馬驍的睡衣紐扣,手伸到他的胸口溫柔地碰觸,馬驍在夢中嚅囁,嘴唇動了動,不知咕噥了一句什麼話。念萁用嘴唇去聽那句話,去吮吸那句話,去親吻那句話,馬驍吐出氣,說出來:“念萁。”
念萁一顆心放回胸膛裡,答他說:“是我。”
有了這句話作保證,念萁大膽起來,一隻手在馬驍的背後上下游走,鑽進衣服裡,一下一下撓著,撓得馬驍不知是在做夢還是在清醒之中,翻身把那隻撓人的手和那隻手的主人壓在身下,一手在絲滑的綢睡袍裡尋找。絲綢滑不溜手,微涼冰沁,更滑的是一處熱源,那是他尋找了三天的歡樂谷地,他找得那麼辛苦,那麼吃力,找得他氣餒,在幾近絕望之時,卻在山重水複之後,於柳暗花明之地找到了。
找到了,再不錯過。
絲綢般的順滑,輕輕一滑就透過了,沒有一點阻礙,他幾乎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奇遇。
像是漁郎問津桃花源,極窄的入口之後,有豁然開朗的奇妙天地,來路再曲折,去程已迷失,只有沉醉其間,才不枉這一番奔波。
沉醉再沉醉,迷失再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