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可笑,她的自作聰明,她的委曲求全。哭她的努力沒有回報,哭她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哭得打起冷嗝來,頭痛的症狀出現,太陽穴邊的神經一跳一跳地痛,她爬起身來,找出前天馬驍買的止痛藥,一口氣吃了三片。身子軟軟的,渾身沾膩,□後身上的氣味還沒有散盡,歡愛的證據還留在她的腿間,愛人卻已經離開了。念萁去洗了澡,洗去一切馬驍留給她的痕跡,連頭髮都洗了,沒等溼發乾透,她已經擁著被子睡著了。
第八章 你要葡萄,還是草莓
這一天馬驍都沒有回來,念萁發著低燒,在床上躺了一天。半邊頭痛得眼睛睜不開,脖子痛得幾乎折斷,背脊痛得挨不住床墊,一身的面板也在痛。她睡熱一邊床單,就換一邊涼的再睡。她的面板從來沒有這麼敏感過,碰到熱的地方就覺得燙得痛。她一時推開棉被,讓春天的暖風安撫她灼燒的身體,一時覺得冷了,又裹緊棉被。
她摸摸額頭,知道低燒溫度不夠高,吃不得退熱片,但低燒仍然燒得她口乾舌燥。想喝水,偏偏躺著不能動。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在黃昏時清醒了一下,知道馬驍不會回來,她打電話到前臺要了車,換了衣服,慢慢扶著牆壁到了外面,讓計程車司機開到醫院去。
楊念萁在第三天又去了醫院,好在這個時候的醫生不是值夜班的那一位,不然她還真沒臉見那位和氣的老醫生。坐著吊了兩個鐘頭的藥,念萁打車回酒店,一進房間,就見馬驍站在窗前。念萁暗暗放下心來,馬驍聽見她開門的聲音,轉頭看著她,像是鬆了口氣,念萁極力辯識他的情緒,扯起一個笑容輕輕問:“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馬驍抱臂站著,警惕地問:“你去哪裡了?”
念萁笑笑說:“沒去哪裡,就在花園裡走走,玫瑰花開得真好。”
馬驍觀察她的臉色,念萁佯做鎮定,不讓他看出一絲端倪,“我去洗洗臉。”一進衛生間就扶著洗臉池喘息。馬驍在外面大聲說:“服務檯的小姐說你兩個小時前叫過車。”
念萁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一笑,真好,他還關心她的去向,她在裡頭答:“我去海邊了。”開啟水龍頭,用冷水洗了臉,拿出一片止痛藥用漱口杯接了水吃了藥,再按下馬桶的沖水鈕,擰擰臉頰,打起精神出去。
馬驍問:“你沒生病吧?”
念萁笑笑說:“沒有,哪有人天天生病的?我真的只是去看海了,在房間裡睡了一天,悶了。你呢,你去了哪裡?”
馬驍悶悶地說:“跟你一樣,去海邊了。”頓一頓說:“過來。”聲音放軟了不少。
念萁走至他面前,抬頭看他。馬驍的臉上有一種痛苦的意味,嘴角的紋路向下扯,拉都拉不上來。念萁忽然覺得心痛。沒有哪個新娘子像她這麼能折騰人,馬驍做的,已經仁至義盡。
馬驍摸摸她額頭,額頭清涼,臉頰光滑,眼神柔和,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他放下心來,手指在她的臉上徘徊不去,念萁期待他能說點什麼,他卻沉默不語。
念萁摸摸他臉上的紋路,問:“累了沒?睡吧。”
馬驍捉住她手,“你沒事就好。”
念萁再一次感動,她用手臂環抱住馬驍,踮起腳尖去親吻他。
馬驍放開她,“我去洗澡,你先睡吧。”徑自往衛生間去了。
念萁等他一進去,馬上洩了氣,撲倒在床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長長地吐了口氣。等緩過氣來,坐在床邊準備脫外衣和仔褲,一瞥眼看見馬驍站在床尾,寒著臉看著她。念萁的臉一時變得雪白,手放在鈕釦上,指頭澀得解不開。
馬驍問:“你到底去了哪裡?”
念萁不答。
馬驍上前來拉她的衣服,剝下她的外套,去摸口袋。口袋裡有退熱藥,止痛片,列印出的藥價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