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這段經歷,對他來說尤為重要。他與熊二波見面時,說了一句話:“來過廣州好幾次,可是一來深圳,一下就覺得熱的有點難於忍受。還是咱們北方老家好呀。老家這時候已經是立秋了。”
熊二波噗呲笑了,回頭看著二蛋說:“一樣呀,深圳廣州也是立秋呀,立秋不是說光是北方立秋,廣東就不立秋。”
二蛋搖頭,搖得有點苦惱。他覺得熊二波變得不像北方人了。有點像南蠻子了。
穿過幾條馬路,拐向一個兩邊有騎樓的熱鬧街道,熊二波說:“快到了,我們就在這條街上。”
“兩面這叫騎樓麼。”
“誒,那你知道麼。”熊二波說。他本來想開玩笑說你可以麼,啥球也知道。對於二蛋這樣的人,他是有分寸的。他滿臉堆笑,笑得自己都覺得臉上肌肉不舒服。他已經揣摩到二蛋此行的大致目的。反正是有事求他。絕對不是在進貨。當然,自己也想到過利用老家的關係倒騰東西販賣。也想到過二蛋,二蛋比郭國柱的弟弟更油,更會做生意。不過,他剛給二蛋流露了一點資訊,二蛋就主動說要來深圳找他。人有時候就是怪,有人越是主動找上門來,就越是讓人產生警覺。熊二波雖然是公職人員,但社會上那套東西,他是懂得。講義氣是朋友們之間的資本。況且,二蛋早幾年出頭為自己打過人出過氣。因此還進去過兩年。這樣的關係,熊二波心裡分的清。他不擔心二蛋來合作,就怕二蛋提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的要求。
走到一個騎樓下時,熊二波抬頭望一下上面,說:“這個就是。”
二蛋抬頭望上去,用驚訝的口氣說:“好傢伙,你們租下了整個樓?這,足有四五層吧?”他抬頭的姿勢一直保持著,足足有十幾秒鐘。這麼說著,沒等熊二波回話,又低頭看看向前延伸出去的街道,說:“這傢伙,要地段有地段,要樓層有樓層,租金也不低了吧,從這一點說,就能看出你們公司的實力。”二蛋伸得時間過於長的脖子,讓熊二波不好意思起來。熊二波趕緊往裡面讓著:“來來,咱們上樓。”
進的臨街騎樓大門,先是一個院子。不過這個院子更像一個天井。院子一層的三面有幾間房子。另一面是拐上去的步行樓梯。熊二波的腳踩上兩節臺階,回身說:“一到傍晚,院子裡就黑了。不過不影響。一會兒,你先下來洗個澡。沖沖涼。看你著一路上肯定挺累的。”熊二波呵呵笑,“坐火車,就是這樣。我們一般……”他想說,他們來回一般都是飛機,從來不坐火車。話到嘴邊他改口說:“剛來大南方,都覺得熱。”
二蛋似乎剛意識到自己兩夜一天火車的勞累,以及渾身上下的汗臭味和粘在身上的長褲長袖衣服所帶來的難受。他馬上說:“對對對,趕緊洗洗。”他這時候注意到熊二波穿著的長褲短袖都是淺色的,從樓上下來的幾個人都是光膀子短褲。
沿步行梯拐過幾個彎後,熊二波在三層停下,指一下旁邊一間敞開門的房間說:“這層都是我們公司的,那幾間是辦公室,裡面一間大間,呵呵,他們可能正看錄影呢。嗯,咱們先到這間來。”
二蛋的神情顯得有點少見多怪,搖頭晃腦地跟在熊二波後面。他跟著熊二波拐到側面一條短窄走廊時,身後有上樓梯的吧嗒吧嗒聲音,熊二波停一下,回頭說:“是樓上的小姐回來了。”然後探出頭提高一些嗓音道:“小妹,這是上班去啊?不對吧,還不到時間啊。”
正好路過三層樓面的一個身著穿短連衣裙的年輕女孩停下來,用略帶四川一帶口音回到:“沒有呀,我去吃點飯呀。”
熊二波接著調侃到:“還是你們的工作好啊,白天睡覺,雖好了吃飯,晚上也就是點個卯。不像我們上面還有領導管著。唉,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有大老闆要來,這不說來就來了。”
熊二波指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