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沒放下手裡的表格夾子,嘴裡也說:“心點啊,來個有勁的,福生,你子塊頭大,別個鑽在後面。”
大臭把福生推一把,福生把守一撥拉,嘴裡呲啦一聲:“這算個啥呢,球,把人也能撓起來,別說個打捶了。”
“昨天撓誰來?撓女瞥子來?”大臭詭秘地壞笑,“昨天晚上滴馬子滴的沒球勁了哇,心閃球了腰。呵呵呵。”大臭得意的要命。福生不理會大臭,做勢要把大捶舉起來。郭國柱對武英強說:“英強,你扶住點。”
武英強知道扶什麼。他剛才其實就扶著的,只是剛放開手。他上前,用戴著帆布手套的雙手扶在勺子上。勺子是側立著的,只有側立著,才能把勺子裡粘著的鋼壁,磕打下來。用大捶砸,還得用力錘,否則,粘住的鋼壁,不會乖乖地像牆皮一樣脫落下來。鋼勺子的口,有碗口大,等於是把碗側立起來,碗邊邊一條線著地,自然立不穩。所以,郭國柱讓武英強幫助扶一下,扶那個側立著的勺子。勺子把兒本來可以把勺子擺正了,可是,勺子把兒長,立不穩,大錘一紮下來,尤其是打大捶的人是二把刀,就總是把大錘扎偏。
武英強把帆布手套抽抽緊,衝郭國柱微微傻笑一下。樣子像得到了一個恩典,似乎一個倍受冷落的流浪狗,忽然得到了一碗美食,心裡一股溫熱。他用雙手扶住勺子,說:“行了。”
於文走近,忽然說:“心點,別打了手。”大劉只瞥了一眼。
福生先是舉起大錘,落下去,軟綿綿的。說:“沒吃飯。來,武,扶好啊——嘿!”
只聽“哐當”一聲,十幾斤重的大錘,砸在鋼勺子上,想象中應該是“鐺”一聲,悶沉的硬碰硬的聲音。但是,剛才的聲響有點劈。像打在盆子上。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武英強輕呼一聲“啊呀!砸手上了。”
武英強輕輕把手從帆布手套中抽出來。當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露』出時,大家啊呀一下。福生不禁喊到:“呀!流血了!”
武英強的中指和食指都是血,一時分不清哪一很手指受傷。郭國柱哐當一下扔掉了剛勺,衝上前,慌張地問:“咋了?砸手上了?”他揀起地上的帆布手套,“壞了,這麼打的傢伙,別把手砸壞了,我看看。”
大劉和於文急忙過來。大劉關心傷勢怎樣,他也許見得多了:“要緊不要緊?”待他看清楚,武英強被砸流血的是中指,食指並沒關係,而且傷口是中指指頭時,他開始罵福生:“可你媽的,你就不看?那麼大的錘子,劉你媽的往收上砸了?快快,趕緊到醫務所包紮一下。你媽的個……”他罵罵咧咧,看似衝著福生,實際上再埋怨武英強,心想,這些爛技校生,可要起山了。要球沒蛋的,能幹了個啥?他心裡一來氣,就『亂』罵起來:“快點,快你媽的福生,幹看球了,還有你大臭,看你媽的『逼』了,你你媽的能幹個啥了?就會看熱鬧。”
於文沉穩地說:“大臭,快去叫一下段長來。”他和武英強也不熟悉,有點客氣地問武英強:“不要緊哇?我看看,嗷,呀,雖然只是指頭上,可砸的不輕了,口子挺大。快,福生,先一起去廠裡醫務所抱一下。”
福生有點後怕,辯解道:“我四十沒有砸偏,可能時你額收沒有放好,沒有把穩,所以一下就偏了。”
“可你媽的,你子沒砸偏,夢砸到手上?你咋不砸到自己的腳了?”大劉不知道怎麼,想各打五十大板,可話一出口,盡是拿福生出氣的話。他太不滿意這幾個技校生了,當然,除了郭國柱。
張段長匆匆忙忙走來,一到跟前,馬上附身看武英強的手:“不要緊哇?”段長畢竟是段長,見過世面,果斷對大劉喊到:“快點,先去廠裡醫務所包紮一下,別耽誤了。然後聽醫務所醫生的意見,需要的話,再去廠醫院。”
大劉瞪著福生:“快球點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