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郭國柱的母親知道兒子沒把榨菜送給嶽紅楓後,緊追不放地詢問了原因,然後默默地走到廚房裡,抓起鍋臺上一塊抹布,把本來已經很乾淨的發黑的水泥鍋臺,擦得發光。把鍋臺二層的鋁鍋端上來,揭開同樣擦得鋥亮的鍋蓋,接上水,蓋上蓋子。然後拿起淺淺的缽子去舀面袋子裡的面。
“吃點麵條哇?這兩年面多了不少了,不用每天吃玉米麵了。”
“晚上還吃麵條?”郭國柱問,“俺爸爸他們幾點回來?”
“別管他們,他們還沒到下班了。你先吃。早點吃早點歇心。要我說,她,那個姑娘叫啥呢?”他母親問。
“姓岳,嶽紅楓。”
“嗷,嶽紅楓,她老家是哪兒的?”
郭國柱淡淡地答到:“不知道,沒說過。肯定是北方人,不是南方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又要關心人家老家呀,盡是瞎講究。哪個地方的人,有啥區別了?”
“那當然有了。儘量找老鄉,或者差不多地方的人。不然的話,習慣不一樣,吃飯吃不到一起。問題多了。會成天為了吃啥,誰多幹活了,誰少幹了吵架。”
郭國柱呵呵笑,他覺得他媽有時候挺有意思。啥也知道。他笑的挺無奈。說:“這種說法,純粹是老太太們的說法。”
“還有就是性格咋樣?聽你說了兩次,光是聽你說呢,我也沒見過。按說,應該更多的接觸一下才對。你們見面幾次了?”
郭國柱忽然笑了:“見面幾次了?幾乎天天見面。除非她們高車上調班調的碰不上,就能天天見面呢。”郭國柱在儘量往多的說。
“我的意思,不是說平時工作上見面,而是你和她單獨見面,你這娃娃就是不行,在這方面就是太木頭人,一點也不開竅。”他媽說著話,伸手從一箇舊木櫃子裡摸出一袋子東西。舉到亮光處看,說:“要是北方人,和咱們習慣也差不多。這是放了不長時間的酒棗。你過兩天去看看他爸爸,或者……”
郭國柱一看急了,馬上走到跟前,用怪異的眼神看母親:“啊呀,媽,你這是從哪兒翻出來的東西呢?一袋袋一瓶瓶。那瓶子還沒給人家了,這又拿出一瓶酒棗。”
他媽把眼睛一瞪,使勁翻一眼,不滿地說:“你看看你這娃娃。你就是不懂,一點也不懂。人家為啥不願意理你了?就是覺得你不會來事,死迷躇眼的。”
郭國柱不愛聽他媽這種刻薄尖酸的話。不高興了,說:“唉,你別管了,你別管了。”
“我別管了?不管你,擬能長這麼大?不管你,你連個物件也不會談。哼,笨蛋要命呢,和你爸爸一模一樣,不開竅,榆木疙瘩腦袋。”
郭國柱每次聽母親說到這些,就不由地想笑。他母親有時候是刻薄的,但最早的時候也不這樣。也就是從去年開始,母親變得更勢利就。再勢利再刻薄的母親,對於自己兒子,那是全心全意的。
他母親見郭國柱不吭氣了,便異常肯定地建議:“你別管有沒有人想追她,你既然想和她好,哦就臉皮厚點。怕啥了?”
“我怕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