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裡開會去了,剛才還打來電話了。”大劉拿起桌上電話撥號。只有車間辦公室有對外的電話。正在這時,又進來兩個女工。說:“呀呀!看人家紅楓,寫的真好呢!真的和印上去的差不多,嘖嘖嘖。唉,梁三清,在這兒幹啥呢?”
旁邊三十多歲的梁三清一本正經地說:“呀,這是誰家的門開咧?”說著便低著頭滿地找,佯裝著找尋什麼。一臉狐疑的樣子,真好像啥地方開了個口子。大家正在納悶,他隨即馬上道:“這是從哪兒鑽出來咧?”兩個女工反應過來,哈哈笑。其中被說的一個胖女工,在梁三清背上搗了一拳。梁三清馬上用手比劃著:“這兒,這兒,這兒還癢癢了。”胖女工又在他所指的地方搗一記,他又一轉身,“還有這兒。”“這兒?”“呀,把蝨子搗死咧!”“是不是?來,再給你搗一個,省得你回去捉了。”“呀,又跳到這兒咧!”
紅楓低著頭笑。大劉不笑,電話沒打通,急匆匆走了。
他剛走出車間辦公室,就看見段長正往回走,他拉著段長著急上火地說:“呀,段長,明天咋辦?就放在俺們班?”
段長是個矮個頭的中年人,大著嗓門道:“咋辦?一個班組,定員六個人,明天分工合作,你是班長肯定要全面工作,還是按照老樣子,一助手負責還原期,二助手負責氧化期,三助手負責熔化期,材料員、水泥工具員、配電操作員都安排好就行了。明天完成特殊鋼任務,一定要安排好,到時候,爐長當班長,班長當一助手,以此類推……留出一人做機動。這樣不就行了麼!而且,明天你們班組正好是早班。”
爐長其實是副班長於文。
第二天一早。技校生郭國柱按照劉師傅的安排,清晨七點就換好了工作服,提前來到爐前。班長大劉和爐長於文,已經早來了。
大臭懶懶地說,爐長於文半夜四點就來了。大劉可能是五點就來了。他們隨段長先去合金庫,檢查了剛剛備好的十來種合金,把超大塊的用鐵錘砸成合適的塊狀,把小塊的一一揀出。接著去了輔料庫,將即將要用的石灰石、螢石、三氧化二鐵礦石遴選了一遍。後來,又到工具庫,將兩爐鋼要用的工具一件件檢查挑選一遍。
早晨八時,工人們各就各位。按照班長大劉和爐長於文商定的冶煉方案,按部就班緊張有序地進行著。
一切正常,前面順利的很。但在出鋼前的十幾分鍾,負責出鋼槽維護和操作的材料員老鬼,忽然驚慌失措地跑到爐長跟前叫到:“於師傅,出鋼口掏不開了!”
大劉衝過來喊道:“咋了?這他媽真是,眼看著就完成任務了。”於文鎮靜地對他說:“這種特殊合金配比,就會造成鋼水溫度比平時多幾次大幅起落。用石灰塊堵、鎂砂填縫的出鋼口,就容易結成硬塊。”又一轉身,對老鬼說:“趕快開啟鋼口,過了出鋼時間,鋼水就要重新還原,合金成分、化學成分都要重新調整了。”
老鬼一臉愁容,說:“咋辦?我試了一下,不行呀。”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於文和大劉幾乎是同時,一起去搶一把鋼釺。於文先奪在手,急促地向一個機動工人示意一下,但未等機動人員反應過來,大劉已經一把抄過大鐵錘,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狂奔向爐尾出鋼槽。爐長於文執釺,班長大劉掄錘,一下一下砸了起來。
“一、二、三。快!”於文一邊叫號,一邊移動鋼釺點位。大劉掄起鐵錘,一連狠砸了十幾錘,被燒結成硬塊的填塞物終於破裂、鬆動,一塊塊被迅速掏了出來。
看著一團團一股股鋼焰冒出出鋼口,所有的人都深深地吐了口氣。
交接班完畢後,全班組的人一個都沒走,都靜靜地等待著中心試驗室最後一次鋼錠質量檢測報告。
大劉甩開瘦削的身板,旋風般地往返於車間辦公室——這爐特殊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