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埋著頭擺弄水壺,有人從院門進來,向鄰居打聽郭國柱家在哪兒,隨著聲音,郭國柱抬頭辨別著腳步聲,一個人出現了。
“唉!啊呀!郭國柱,你家在最後面住呢?我記得是在裡面了,時間長了,忘了。”來人大驚小怪道。
郭國柱一愣,詫異地站起來:“呀!是你呀。”他一時沒想起來來人的名字,他急促地在腦子裡搜刮著對方的名字,就在嘴邊,就是想不起來,邊想邊熱情地招呼:“快來快來,好長時間沒見你就啊。現在在哪兒呢?”他望著對方挺括的確良襯衣領,時髦的外罩和筆挺的褲子,頓時有點自卑和不知所措,心想,這個呂啥來?曾經在爐前待過一兩天,啊呀對了,終於想起來名字了,呂俊宇。這個呂俊宇足足有半年快一年沒見了,好像消失了一樣。好像從來沒來過家裡呀,怎麼就找見我家了。
“快進來,快進來,坐坐坐。”郭國柱忙不迭熱情地招呼著呂俊宇,進了低矮的房門。進門時,呂俊宇下意識地把頭使勁低了低,其實根本不用擔心碰著頭。
進了屋,一大步邁過外間過庭,跨一下磨的油光發亮的門檻,就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呂俊宇猶豫地欠欠屁股,好像擔心炕沿上有釘子,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抬頭看看房頂,說:“嗷,這房子肯定冬暖夏涼,平房麼,就是不賴。難怪過去住四合院呢,就是有人家的道理,不得不佩服。”呂俊宇會說話的很,兩句話說的郭國柱笑了。
“嗨,住在城裡就是這,莫辦法,倒是想住樓上呢,沒那條件呀。呵呵。”郭國柱並沒有因為住在大雜院的平房裡,就低人一等。“你現在在哪兒呢?”郭國柱不好意思直接問,找我有事嗎?
“我?我現在正往電視臺調工作呢。”說著話,仰頭翻一眼房頂上糊的白紙,“也許能調成,應該沒有問題。”呂俊宇的自信態度,一下子讓郭國柱產生一種無形的壓力。電視臺,對於機械工廠的鍊鋼爐來說,那是多遠遙不可及的兩條路,永遠不可能有交匯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