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辦公室大門口有人說話。賈主席說:“是付主任回來了,我一會再和付主任說說這事。”
外面傳進來的對話,轉到了主任辦公室。車十二斤好奇地問:“那是誰和主任說話了?咋聽不出來了?”
“嗷,那誰,叫個啥來?你看我這腦子,最在嘴邊上呢,一下就想不起來,現在是眼也開始花了,記憶力也退步了……”賈主席叨叨著。
“嗷,前段剛分發到爐前的復員回來的,剛才還在這兒呢。叫呂俊宇。”
“哪個呂俊宇了,咋沒聽說過了?”車十二斤好奇地問。
“嗯,是那誰……”賈主席似乎有些遲疑。
金師傅向車十二斤眨眼睛,壓低嗓音說:“嗨,剛分來,一天也沒有上過班,家裡有辦法。”他壓低的話音,就好像從緊挨著的桌子抽屜裡擠出來似的。朱師傅進來隨口道:“好像,又回來了?”
“回來了,找主任簽字來了。”金師傅說。
正說著,一個男青年從對面主任辦公室過來了。男青年經過中間的大過廳時,還不住地說著:“謝謝啊主任,謝謝謝謝!”話音飄進來時,大家回頭,紅楓發現是剛才在大門口差點相撞的男青年。車師傅冷冷地看著進來的人,沒說話。
叫呂俊宇的男青年熱情地逐個打招呼:“賈主席,兩位師傅,謝謝啊!也謝謝你,”呂俊宇真誠地看著嶽紅楓說,“剛才虧的您告我,才找見主任,非常感謝!剛才我真擔心把您碰疼了呢。沒事吧?”
車師傅在一旁心想,這人是誰呢?這也算是復員回來的?復員回來的咋這麼酸呢?少見,太少見了。
呂俊宇好像看見了車師傅陰天的臉,馬上笑著對車師傅說:“這位師傅沒見過,你好,謝謝啊。”然後,沒等嶽紅楓回答,馬上問道:“您貴姓呢?咱們也是有緣,沒剛才門口那一下碰,咱們哪能認識呢,您貴姓?”
“我姓岳。沒事,沒事。”紅楓的意思是,剛才給呂俊宇指路,不算什麼。
“嗷,姓岳,哪個嶽?”
“嶽,就是岳飛的嶽,她叫嶽紅楓,是咱們車間高車組的,現在廠工會幫忙,這個也是咱們高車組的副組長車師傅,這兩個師傅……”賈主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一指給呂俊宇介紹,朱師傅和金師傅說,剛才見過了。
賈主席好像瞭解呂俊宇的情況,嘴上客氣地問他,但沒有站起來:“都辦好了?”
呂俊宇笑著點頭:“辦了。”
“這次調到哪個單位了?”賈主席的話裡透著關心,金師傅和朱師傅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著呂俊宇。
“嗯,調到電力設計院了。”
“嗷,那可是不錯。那……”看得出,賈主席有點吃驚,也透著掩飾不住的豔羨,但又不便太露骨,“
那啥時候去上班呀?好像電力設計嗯,在,在青年路呢?”
“不是,在長風大街呢。”呂俊宇對賈主席顯得很尊重。實際上,是他看出賈主席對嶽紅楓的介紹比別人多,“我已經上了班了。”
“嗷,已經上了班了?那,”賈主席不由自主地還想多問幾句,可最終打住了。別讓人看出來,自己太熱衷於那些好工作好單位以及那些有辦法的人。他心裡想著,可別小看人家這些人,人家家裡就是有辦法。
在賈主席和金師傅朱師傅愣怔的時候,呂俊宇又突然問嶽紅楓一句:“那你是調到廠工會了?”
“沒有,臨時去幫忙的。”紅楓微笑著,露出嘴邊的一個小酒窩。並沒有專門去看呂俊宇。
“那,我看你長得可像張瑜呢?”呂俊宇又說。
這句話,把紅楓問得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半天沒吭聲的車十二斤不知道怎麼,突然大著嗓門喊一聲:“像誰了?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