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楓騎著腳踏車,往大營盤方向走。地址早就知道,當然並不是她主動要的。約定的時間也是呂俊宇和嶽紅楓爸爸說好的。總之,給嶽紅楓的感覺,呂俊宇就得地址很詳細,時間是一整天。呂俊宇算是給嶽紅楓爸爸下了保證,他一整天都在家休息。家裡父母也退休了,專門中午做好飯等著。嶽紅楓雖然不太情願,但在爸爸的威逼下,無奈還是撥不開面子的。
她瘦長身子坐在28大鏈盒車子上,上身顯得很矮,兩條腿像結實的鴕鳥的長腿,一上一下非常輕鬆。由解放路到大營盤,雖然她走的不多,但這點路程對於她來說就像在家門口玩。她爸說路挺遠的,放在解放前,大營盤是城外的軍營住地。你想想,城市守軍住地,那得要多遠。但嶽紅楓說,那算啥,車間朱師傅家兒子到清徐鄉下插隊,經常騎腳踏車來回跑呢。
她爸爸聽了暗自偷笑。實際上對於他來說,那點路程算個狗屁。嶽紅楓雖然不常到南城,但作為家裡老大,幹活跑路是家常便飯,不長時間就到了大營盤。
嶽紅楓出門時,她爸爸給給她一張呂俊宇寫的地址。她在大營盤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綠燈亮時,她並沒有急著過馬路,也不下車子,而是像許多男人那樣,把自己的一條直直的長腿支在路邊馬路牙子上。她雙手捏著紙條,嘴裡念著:“第一休幹所。”然後有自言自語:“原來這傢伙就說過多錢次了,說他父母是部隊幹部。”正想著,突然有人在喊她:“紅楓,紅楓!”聲音顯得既清晰有遙遠。她轉著身子四下裡看。正納悶,看見對面馬路的人行道上,一輛小車的車門開啟,下來一人向她這面招手。是呂俊宇。呂俊宇做手勢讓她過去。嶽紅楓不知道為什麼,顯得很乖巧,麻利地劈腿下車又馬上上車。過馬路後,再次撩腿下車時的動作,連她自己也覺得有點怪了。過去大大咧咧像甩吊車繩般的動作不見了,大長腿從後座邁下時是直直的,特像芭蕾舞《白毛女》中喜兒的動作,這時她的前胸不由地向前挺著,儼然喜兒見著陽光的舞蹈動作。她迎著呂俊宇走過去時,距離越近就越是把腰桿挺得直直的。給人感覺,似乎只要呂俊宇的眼睛往旁邊稍微一瞄,嶽紅楓的瘦蜂腰就會斷裂似的。走近呂俊宇時的腦袋裡一直是濛濛的。儘管如此,她的笑容卻自然多了,她正想問你怎麼來接了?話沒出口,呂俊宇就說:“我本來在家等你,又擔心你找不到,正好我爸的車在,就過來了。”他沒說是他開過來的,給人感覺他真是個大氣的男子漢。
嶽紅楓微微一笑,點頭說:“嗷,不用不用,你的地址寫的清清楚楚,好找。”嘴上說好找,心裡卻湧上一股暖流。心想,這人看不出還挺細心的。
她壓根沒去想,既然會開車,何不到陳家村宿舍直接接我呢。呂俊宇顯得有點棘手,說:“來,把車子放後備箱裡吧。不然的話,車子唉對了,好不錯,正好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