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郭國柱的老實巴交的父親,一反常態地反對找國柱的姑父求情。他耳朵豎的尖尖的聽著老婆和兒子對話。聽到老婆說想求求自己的妹夫幫忙調調國柱的工種時,忽然坐起來推門出來,用閃爍其辭的話說:“我覺得沒用,工作都是自己趕出來的,找人家幹啥?”
國柱媽一愣,一下沒反應過來,但愣怔一下後,立即把臉拉的長長地怒道:“你個莫出息的貨,求求人家辦點事就咋了?啊?看把你嚇的,你家那些親戚就那麼難說話了?”
國柱的爸爸把臉低下來,臉色變得像豬肝一樣,眼光躲閃著老婆,死死看著牆角,嘟囔一句什麼。老婆繼續罵到:“咋了?你不敢說,我去說。為了國柱求求情,咋地就嚇成你個這?”
郭國柱站起來想出去,他有點難堪,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好。站起來走到廚房又回來,又想去開大門。他媽見狀,帶著餘怒大聲問:“咋了?是不是沒吃飯了?鍋裡還有點粥了。”說著把國柱的外衣嘩啦扔到盆裡,“去接點水先泡上,我來熱一下飯。和你爸爸一個樣,粘逼打蛋的,臉皮薄的像層紙一樣,一個出息的都沒有。就是我一個人受你們的罪。”說著,把手裡的臉盆甩甩打打,弄的滿屋子亂響。
郭國柱端起盆子出去,剛走到院裡水龍頭跟前,只聽院子門外傳來一陣突突突響動聲。他沒去介意,把水龍頭開的老大。嘩嘩嘩的流水聲像游泳池裡撩起來的水花,濺起來潑到胳膊上,感覺涼瀅瀅的。他亂嗡嗡的腦子裡似乎清爽了一點。他一任水花澆到胳膊上,發著呆。忽然,院子裡昏暗的燈光下走過來兩個人,走近了,他聽說話聲有點熟悉,就不由自主地問一句:“誰了?”
對方突然說:“唉?國柱?”
“呀,老熊?”郭國柱驚訝地問。
“是我。下午那會就來過,你沒回來。”
“是?我家誰在家來?”
“你爸爸。”
“我爸?沒聽他說呀。快進來,快進來。”國柱忙收起來臉盆,“我也剛回來不長時間,想洗洗衣服呢,來來,快進家。”他注意到熊二波身後還相跟著一個小夥子。
剛走到門口,門自動一開,國柱媽站在門口,裂開大大的嘴巴,笑嘻嘻地大聲道:“呀,是二波來了?快來快來,遠遠的就聽見像你的聲音,快進來,嗷,這是你們一塊的,快進來。”
熊二波沒覺得驚訝,趕緊說:“姨姨,在家呢。我下午來過一次,姨姨你不在,是我叔叔在呢。”熊二波說話時,特意向屋裡一側小屋子裡望一眼。
國柱媽大眼珠子一骨碌,馬上笑到:“嗷,他爸爸今天正好休息呢,感冒有點不舒服。所以沒有和我們說。快來,喝點水哇。”說著伸手到桌子上去揭一塊小手絹。小手絹蓋著的是一個水杯盤子。水杯盤子過去好像沒見過。熊二波連忙擺手,說:“不用忙不用忙,我們不喝水。”和熊二波相跟著的小曹也趕緊說:“不喝水不喝水。”小曹四下裡打量一下這個平房的內部,臉上不由地流露出一絲輕蔑。不過他馬上從熊二波對郭國柱家人的態度上覺察出了他們關係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