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國柱這晚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他媽慍怒道“咋回事了?不是四點下早班麼,咋這麼晚了。不知道家裡等你?吃飯了沒有?”
郭國柱顯得有點疲憊,低聲說“沒有。”
“沒吃?啥時候也是磨磨蹭蹭,慢慢騰騰,快吃吧。給你留的了,稀飯饅頭,鍋裡有山『藥』蛋。”
郭國柱沒吱聲。他徑直進了廚房。他媽又急到“不洗洗涮涮,就端飯?你咋了?越來越不知道從哪兒學的了,真不知道該咋說你了。看人家你那些同學,哪個不是早早的找下物件,人家熊二波都結了婚了,那像你……”
郭國柱急忙問“熊二波來了?”
“熊二波來了,熊二波來了,人家不來,你就不能主動去看看人家。多和人家這些人多聯絡點。嗨,老實疙瘩,沒法說,和你爸爸一樣。”郭國柱聽出來了,他媽又生她爸爸的氣了,他媽一輩子嫌她爸爸沒出息,他爸爸一輩子受他媽數落。郭國柱小時候挨他媽的說教更多,自從他在一機械上班後,開始少了。可最近又多了。
郭國柱前些天一直煩惱著,今天他順氣多了。他媽嘮叨時,其實一直在小心地觀察著兒子的情緒。她見郭國柱沒像前幾天那樣頂撞她,就說“咋了?今天總算吃了誰的順氣丸了?”
郭國柱突然笑了,不回答他媽的話,卻問“媽,咱家的幾個酒瓶子了?”
“啥酒瓶子了?”
“就是過年買的那三瓶汾酒。”
“喝了兩瓶,還有一瓶。幹啥呀?”他媽警覺道。
“不是,不要有酒的,要空瓶子。”
“空瓶子幹啥呀?”他媽鬆口氣,“空瓶子還在院裡箱子裡了。幹啥呀?”。
郭國柱笑了,想開句玩笑“裝酒。”
“裝酒?”他媽吃驚,“你不是學街上的那些倒騰東西的人哇?咱們可不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