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招著手讓兩個剛來的年輕人過來。兩個年輕人往這邊走，大劉一邊迎上去，一邊對車十二斤說：“車師傅等一下，待會兒再說。我和他們說一下，都是剛分來的。”車十二斤問哪兒分來的？技校的？大劉回一下頭：“不是，復員的。”
車十二斤馬上說：“嗷那還行。別總鬧一些技校的，留不住。”
大劉又回一下頭，沒說話。他對幾個或站立或稍息的小夥子說：“你們剛來，儘管參加過培訓，但畢竟不是學校出來的，不是，我意思是，即使是學校出來的，也不能說一來就能上手。也要跟著實習一段時間。那誰，大臭呢？大臭和福生呢？還沒來？這他兩傢伙都當球了師傅了，還他孃的遲到。這樣……”大劉快步往爐前走。車十二斤揹著手，問一句：“於文呢？”
“於文？今天家裡有點事請假了。”大劉說的很快，馬上轉向幾個稍息叉腰的人。
“其實，爐前工就是個熟練工，跟師傅幹上一個月啥都知道了。”稍息叉腰的一個說：“劉師傅，我們具體跟哪個師傅？有沒有規定？”大劉愣怔一下說：“沒有具體，哪個師傅都可以問。於文於師傅是咱們段，也是咱們車間最好的爐前技術權威，有啥需要問的就問他。”稍息中的人說：“於師傅是權威。那劉師傅也是技術權威。不然的話怎麼當組長呢。”
正說話，大臭和福生從外面轉過來。大臭的黑黝黝的鴨舌帽戴在頭上，但是有幾分火裡煙裡的爐前工人樣子。他用小眼睛掃一眼幾個新來的小夥子，一聲不吭地靠在挨著儀表房外面的鐵櫃子上，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大劉一看大臭和福生靠在鐵皮櫃上樣子，就說：“快點快點，你們倆先去拉一車嚕嚕水，拉來後和點泥，趕緊補爐。大臭你去告訴他們和泥咋和。”大臭盯著電爐上面的爐蓋出神，好想沒聽見大劉的話。大劉嗨一聲，回頭對著車十二斤說：“唉，要放過去，非戳坎狗的大臭不可。現在能呼弄還是呼弄算了。”
車十二斤說：“那可不，人家大臭現在也是老師傅可能麼，總得給點面子。”他這樣說著，卻走向大臭，突然直接向大臭的小肚子伸出手掌。大臭本能地用兩手去擋車十二斤的手，卻沒想到車十二斤的右手直接扎向大臭的褲襠裡。大臭唉呀一聲，兩條大腿隨著胯部向後緊縮，像守門員搶攻門的球。動作嫻熟。車十二斤擠著啞嗓子哈哈笑道：“一看這架勢，就是讓老婆欺負多了。
大劉不笑，他把帽子往後推推，對著其他年輕人說：“蹭這時候我給你你們講一講吧，反正遲早要講。”她嘴上這麼說著，走到電爐爐門前，說，“先說補爐，這補爐操作實際上應該在電爐出完鋼後馬上進行。也就是利用爐內的殘餘高溫進行補爐。確保補爐材料能夠充分燒結。哎對了，補爐分三種情況。一個是薄補，一個叫快補，咱們現在就是快補。哎對，這操作要快，唉唉，福生快去看看他們兩個和泥咋樣。“大劉平時著急劉想罵人，現在自我感覺變得太好說話了。他頓頓狗接著說：“快速完成補爐，可以保持爐內溫度，提高燒結質量。咋補？彆著急。唉顯然能看出來，你們培訓了半天，還是啥也不懂。沒辦法，現在抓緊時間說吧。爐門口和出鋼口處，這些地方容易受冷空氣影響而冷卻，所以應該優先補爐。這樣可以確保鋼水能夠順利倒出。還有就是在三相電極附近和爐坡這些地方補爐。這些部位受電弧作用侵蝕較多，需要仔細修補，確保補爐材料的均勻分佈。”
畢竟是復員的年輕人，一邊聽大劉說，有的人已經拿起長杆推板做出補爐的動作。一邊比劃著推拉一邊問：“補爐的材料，怎麼選擇。”
大臭這回沒有讓步，馬上把身子一躍，挺直身子說：“補爐材料包括鎂碳磚、大面料等。在補爐量大時，可以在白雲石鎂砂上加一些石灰，可以保護爐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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