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波迫不及待想對郭國柱說的兩件事,對於郭國柱來說,都猶如電影裡講的故事。他心裡暗暗吃驚。
熊二波顯然想找人一吐為快,同時,也有憂慮。
站在郭國柱家門口,熊二波左右看看周圍,徒勞地將腳踏車後支架啪地踢起來,支住車子,做出長談的樣子。顯然清醒了許多。他嘆口氣,沒頭沒尾地說“唉,主要是已經懷孕五六個月了。不然的話,非離婚不可。”
郭國柱心裡一驚,忙問“啊,到懷了五六個月了……”他有點不好意思,似乎對於他們這個年齡,有些話還說不出口,“五六個月了?你小子結婚才多長時間了。”他笑。能覺得出自己話裡有點揶揄和譏笑。但馬上鎮靜下來“到底咋回事了?”
熊二波長嘆一聲,流『露』出少有的茫然和無助“嗨,一句話說不清。”使勁搖頭。
“進家說,進家說,進來進來。”郭國柱掀起門簾。
熊二波卻一腳又把車子踢開,往外走“不了不了,咱倆到門口。”他的意思是到院外說。
一出院門口,頓時車聲人聲撲上來。熊二波立好車子,掏出煙,用食指嘟嘟彈兩下煙盒下部,抽出一隻,遞給郭國柱。見郭國柱的手不痛快,說“來吧,還沒練出來?”一副不屑的神情。熊二波就是熊二波,即使狼狽的時候,即使在老夥計面前,一旦發現自己有失面子時,總要找機會挽回一些,“不至於吧,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學會?”然後,又長嘆一聲,終於下了決心似的,說“我就奇怪了,這事咋就讓我碰上了,我就想不通。”
郭國柱明白熊二波所說的是與他老婆吵架的事。但更多的不清楚。他能預感到,還有什麼事情。不然的話,他不會一連幾天來找自己。他沒去催,看著熊二波。他發現熊二波幾天不見,臉頰凹陷下去一些,顯然在強打精神。
熊二波終於說到“為啥呢?那天早晨,我準備去上班,”一般來說,人們都有這個習慣,當說到很重要的事情時,細節是少不了的,“我拉開抽屜找一個本子,結果,看見一張紙,和信紙一樣。實際上就是信紙。我拿起來看了一眼,開始沒以為是啥。後來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越不對勁。”說到這裡,熊二波的聲音竟然出現微微顫抖。可憐兮兮的那種聲音。不光是郭國柱有些不忍心聽,就連熊二波自己都自怨自艾。咋嗓子裡就冒出來如此讓人可笑的顫聲。真她媽丟人呢。好在,郭國柱並沒有流『露』出半點幸災樂禍的表情。要放其他人,早就唉唉上了。唉,不知怎麼,自己也變得敏感了。
郭國柱急著想聽下文,盡力沉穩平淡地問“咋了?”
“我一看,前面開頭,就是寫給誰的地方,並沒寫名字,只是畫了一和牛頭,最後額地方畫了一個鈴鐺。我一看鈴鐺,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她小名叫玲玲,所以,鈴鐺,肯定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