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郭國柱不想再猶豫了,他決定在兩件事上果斷些,一件是把大臭那晚偷偷去過高車組,可能是真正猥褻小賴的人這一情況告訴車間領導,上次想說,猶豫再三沒找到機會。這事關係到車師傅,而車師傅是嶽紅楓的師傅。另一件是,絕對不能讓熊二波再找徐利的事。儘管他知道,二蛋進去了,能給熊二波出氣的人沒了。但誰知道呢。過去,他顧慮太多了,總是順著熊二波,熊二波是最好的朋友,在一定程度上,是他謙讓著熊二波。況且熊二波有本事,出生和自己不一樣,見過世面,比自己聰明,大多時候自己沒有熊二波主意大。
郭國柱等第二爐鋼剛化上,看看大劉也沒什麼事了,又站在爐前發了會呆,準備去車間辦公室。武英強從他身邊準備走開,說:“我去休息室看會書去呀。”
大臭慢慢騰騰過來,嬉皮笑臉叫武英強:“呀!小武,幹啥去呀,唉別走,別走,我給你們說個事。”
“啥事?”武英強知道大臭沒正經話。但礙於面子,站著想聽幾句。
大臭卻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想啥呢?想老婆呢?”大臭對著郭國柱說,呵呵呵笑,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唉,對了,聽說了沒有?高車上的小賴又球出事了。”
郭國柱心裡咯噔一下,一陣莫名的緊張。不會是又弄出啥對車師傅不利的事吧,上一次的事還沒完呢。
“咋,咋了?”他關心道。嘴上這麼問著,又不想表現的過份了,“不是開玩笑了吧?”他越顯得若無其事,越著急,因為擔心太不在乎了,大臭又把話咽回去。他專注地盯著大臭。
大臭沒正經地依然嬉皮笑臉,光顧笑。郭國柱一急,罵一句;“真他媽的,正經問你呀,就不說了?”
大臭一向沒正經,笑了半天,眯著小眼睛擠出一句壞話:“可能是又他媽的讓誰給幹了,嘿嘿嘿。”
武英強故意打趣:“誰了?”,他不好意思直接說粗話。儘管有一年左右的接觸,知道大臭這貨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並不像有的老師傅所建議的,別和大臭多接觸。他儘量保持著自己的矜持。郭國柱只是笑。大臭說:“不是車師傅。那都是瞎逼亂猜的。這次是誰,可能是外面的哪個大疙夾,呵呵呵。”說著開始使勁壞笑起來。武英強笑著走開了。
郭國柱知道從大臭嘴裡打聽不到啥,也笑著走開了。他還是要去車間。
剛轉過車間前的黑板報,嶽紅楓從車間出來,望著郭國柱微微一愣,薄薄的嘴唇微微張合一下,又往回癟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嗔怪:“哎呀,你,二班?”
“嗷,二班,剛剛……,我還以為你早班,或者是夜班呢。”其實,郭國柱自下午四點一上班就在心裡嘀咕,怎麼沒見嶽紅楓,難道是夜班?他不好意思問別人。下午下決心去車間辦公室,其實也有這方面說不出的心事。這種感覺,有點像小時候剛上初中時,老師讓他去向一個女生轉告一句話。而他從未和這個女生說過話。恰恰女生又是一個特別孤傲冷漠的樣子,平時向來不和男生搭腔,讓郭國柱為難的要命。此時就是這種心境。
嶽紅楓的腳步沒怎麼停,並沒有要和他多說話的意思,沒有正面接他的話:“不忙了?”說著話,沒等他回話就往高車組休息室走。郭國柱愣了一下,望著紅楓葉的背影,呆了幾秒鐘,機械地邁著步子往車間辦公室挪,似乎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在往哪兒走。
等他要推車間辦公室那扇對開的門時,忽然被裡面出來的人嗨一聲:“發呆,發呆,好好的,都忙的發呆了!”
郭國柱定睛一看是梁三清,笑道:“呀!沒注意。”
“沒注意?注意啥了?注意鋼水是不是倒錯地方了?應該倒在模子裡,結果倒到鍋裡了。”
郭國柱一聽哈哈大笑。前幾天造型上除了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