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波和郭國柱笑了一會兒,郭國柱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稍稍收斂一下笑容,說:“不過,說句老實話,甄鳳未人家能看上咱們冶煉班的,算是相當不容易了———當然,主要是你老熊你有魅力,換了我們這些人,人家機加班的連正眼都不看一眼。呵呵,行了,我算是服氣你了……”
老熊臉上現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嗨,不行不行,你還不知道我?咱這算老實的,你知道機加班的那誰吧,大個兒,家是外地的,好像是哪的來?長得挺帥的,那個頭足有一米八五,剛畢業就和比咱們小一屆的一個女孩好了。那女孩就是咱們技校吳老師的女兒麼。”
“嗷,機加班的餘一民哇?和哪個女孩?吳老師的女兒?哪個吳老師?”
“唉,就是講機械原理的吳老師麼。”
“嗷,知道了知道了,吳老師就是個大個子,他女兒也是大個兒,咋?和餘一民好了?可是,餘一民沒聽說留下呀,好像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了,回原籍了。”
“對,沒有鬧成,估計就是因為分回原籍,受影響了。”
熊二波好像還沒有要去辦事的意思:“唉,不說他們了,還是說說咱們跟前這幾個人吧,”他又突然問到一個問題,“你是說,二蛋和你們車間的呂俊宇關係挺好的,那呂俊宇,現在在哪上班呢?”
郭國柱知道,按熊二波的性格,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結識有用人的機會的。就說:“呂俊宇好長時間沒來上班,可是車間也沒辦法,而且,不但沒辦法,車間主任反倒是對人家挺客氣的。十幾二十天時間不來上班,不知道算不算曠工,反正突然來了,找主任簽字,調走了。”
“調哪兒了?”熊二波追問。
“不知道,人家哪兒告咱們呢。誒,你可以問你們醫藥公司的朋友麼,你們同事不是和二蛋認識,二蛋和呂俊宇他們經常來往,人家那都是一夥的……”郭國柱的口氣,倒不是為顯示自己知道的多,見多識廣,而是想說,唉,人家那些人都挺能折騰的,都是有辦法的人,和咱們不一樣。但他馬上意識到,剛才話裡有一個詞,需要解釋一下,馬上又說,“我的意思,倒不是說人家是一夥的,就說人家怎麼樣,我說的一夥,不是貶義詞,是說人家都是能折騰有本事的人。”他知道,熊二波基本上也屬於這種能折騰的人。郭國柱在同學中間,總是照顧到方方面面不同性格的人,所以他當時能當班長。
熊二波也有個特點,不在乎那些小事情,他幾乎對郭國柱的解釋沒有任何反應。他笑笑說:“呵呵呵,”他笑起來,嗓子裡很清脆,也許和他經常隨身帶一個口罩有關,“能問到,沒問題,改天問問小曹,這個叫呂俊宇的在哪兒上班呢———不容易呀,應該說他和咱們還有點緣份呢,你看啊,他和你認識,我和小曹是同事朋友,小曹和二蛋又是朋友,二蛋和呂俊宇又是朋友,咱們這不是就都連掛起來了?哈哈,你說這叫不叫緣份?”
郭國柱有點慚愧地笑:“嗨,我這算啥呢,和人家也就是說過一次話,聊了聊天,人家呂俊宇也就提到,正好碰巧認識上馬街的朋友———就是個這,咱這算個啥呢。”
熊二波輕輕搖搖頭,站起來:“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就是這樣認識的。誒,國柱,你咋呀?”
郭國柱有點不解地蹙眉笑:“我咋樣?”他好像被熊二波冷不丁的一句,問得有點蒙,“我能咋了呢?還不是給人家老老實實的幹活兒?還咋了呢?又沒有你們球那本事,又沒有個球關係,”然後,他善解人意地笑笑,”嗨,開玩笑呢———慢慢來吧,著急啥呢,剛剛上班,給人家把班上好了,再說。”
熊二波馬上說:“再說,再說,呵呵。”他能說什麼呢?都是剛剛走向社會,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既不滿現狀,又浮躁虛榮。熊二波對郭國柱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