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郭國柱走出二院住院部樓門,他都沒弄明白嶽紅楓為何不讓他上樓看她父親。他懵懵懂懂地走下住院樓階梯,回頭看一眼樓上,一種鬱悶感襲上來。嗯,嗷,也許因為我來的太唐突了吧,沒和她打招呼就來,也許自己一廂情願了。怪自己,關係還沒到那份上呢。
郭國柱有些沮喪地出醫院大門,去推車子。大門外本來有個腳踏車存車處,用兩根繩子攔起來。郭國柱剛才進來時,無意地把車子靠在了攔繩的外面,靠牆支著。他習慣了在家門口隨意放車子,即使是家附近的存車處,他也從來不花錢存車。誰還用的著讓他們看腳踏車呢,吃飽了撐的。
他看都不看一眼存車處的人,給人感覺,他就是臨時放一下,馬上就走。
可是,現在當郭國柱慢慢走回原地時,突然發現腳踏車不見了。他四下裡看,看見了看管腳踏車的中年男人,四隻眼睛一對,郭國柱咧嘴笑了,呵呵笑著走過去,絲毫不慌不忙。儼然一副城裡街上的老油子架勢,慢慢道:“我的車子,是不是在這兒了?”
中年男人黑著臉,輕蔑地瞥來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的車子?你的啥車子?”
“永久,6的。”郭國柱能覺察到中年男人的一臉不屑。
“在哪兒來?”
“原來?就在那來。”郭國柱把左手拇指豎起來,向一邊指指。毫無理屈的意思。
看車子的男人,眼皮往下一耷拉,一臉鄙視:“是不是那個?”順著手指,郭國柱馬上看見自己的腳踏車,正擠在存車入口的一個簡易棚子後面。郭國柱笑了,佯裝不悅:“給我放這幹甚呀?”
“放這兒幹甚呀?腳踏車不能『亂』放,『亂』放要罰款了。”
“我剛進去一下下,馬上就出來了,給我瞎放甚了。”
“誰給你瞎放啦,你放外面就不行!”
兩人眼看著爭執起來。郭國柱心想,說不定還得給他補錢呢,算了,給他球吧。就說:“算了算了,多錢?一『毛』?”
不想,看車子男人得理不讓人,臉一拉:“一『毛』?按說應該罰款才對了,二『毛』。”
郭國柱一聽,火來了:“啥了?存個車子,要兩『毛』了?不是敲詐了哇!”
“誰敲詐你了?我看你像個好人,結果,不但不把車子放進車棚,還想耍賴?”看車子男人瞪起來眼睛。郭國柱雖然不是街上的混混,但街上長大,見得多了,城裡的啥人沒見過,不怕這一套。按說,平時自己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可今天不知道咋了,一股子彆扭勁上來,火氣就壓不住。他走到自己腳踏車邊,啪嗒一聲開了車鎖就要走。
看車子男人上前一把將腳踏車後座拉住,劈頭一句:“想跑?飛呀你!三三,叫你媽去!”
這句話,把郭國柱逗樂了,哈哈笑:“真他媽,我還以為你叫警察呢,鬧了半天,叫老婆來呀!最起碼叫個兒子呀或者是兄弟呀,切,我不走,倒不是我捨不得給你一『毛』錢,是我想看看你能叫來啥人,我今天就把車子放的這了。”
“咋了?你把車子扔到這兒,你倒是想走了?嗷,我知道了,你想來個金蟬脫殼。說明你這車子不是你的,難道是?反正連車子帶人都別想走。”
“行了,我不走了,到了中午擬還得給我管飯了。”
“切,管飯了?管球的你寬了。”
“看不出,你嘴裡還能滴出來這話了,又點本事麼。”
正說著,一個氣勢洶洶的中年『婦』女過來了。手裡還提著個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