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國柱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他一進門,他母親馬上眉眼歡喜地笑道:“啊呀,咋這麼晚才回來,看看,”他媽有點半笑半哭,那張臉,像變戲法,乍一看,第一眼是笑的,笑的讓人不由地趕緊以笑相迎,可仔細一看,那張臉馬上像掉下來的簾子,嘩啦就落了下來。讓人瞬時索然寡味,甚至沮喪不堪。郭國柱家媽,就有這種本事。
他媽話時,那張簾子臉,譁拉譁拉上下掉了幾次,虧得國柱對自己的媽很瞭解,他面『色』有些凝固,僵硬地抽動幾下嘴角,順著母親的眼睛,他看見了廚房裡地上的一堆東西。一準是又鬧回來什麼好東西了。他淡淡地問:“啥了?”
“你同學,還有誰了?唉,你就是不行,人家幾次三番總是想著你,就沒見你去過去看看人家。唉,熊二波那娃娃真是個好娃娃。”
“老熊啥時候來得了?”國柱並不感到意外。
“看你這娃娃,人家馬上就要結婚呀,過來專門告你來了,還送來不少東西,唉,你這娃娃,可是不行,和人家二波比,差的可遠了。”
“啥東西了?”郭國柱反感母親的話。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南方的好東西,海里的魚,海里的蝦,螃蟹,唉不是,不知道這叫啥。都是……”
郭國柱打岔:“活的了?”
“活的了,哪活的了,人家那來遠,能從那來遠運回來,已經不簡單了。”著,他媽提起來一個塑膠袋,從裡面『露』出來一塊奇怪的東西,扁長,呈暗紅『色』。那個邊緣有叫魚鰭的地方,有點像尾鰭。
“來,拿出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媽著往外掏,使了很大勁,嘩啦一聲,掏出來個尖頭大肚子的怪物。他媽“媽呀!”一聲,闢手就扔到霖上。
“啊呀!嚇死我了!這是些啥東西了?”他媽驚訝道。
國柱貓腰一看,笑了:“嗨呀,嚇成個這的,沒事,嗷,我看,嗷,就是海里的魚。咱們這兒純粹沒見過。咋這麼扁這麼寬呢,肯定是深海里的。他啥了?”
他媽可是不管啥深海不深海,只要沒見過的東西,就是貴東西。她嫌國柱不知好歹,滿臉埋怨:“他啥來,人家,他的朋友到南方去來,好象是福建的甚獅子,是海邊,盡是從外國進來的東西,盡是海鮮。聽他,還有衣服,可有些好看的衣服了。”最後,長嘆一口氣,“有本事的人,走到哪也有本事。唉?他到底結婚了沒有了?”
“還莫辦了。他要是辦事,肯定會告我。”
“你應該主動點,好朋友,老同學,人家這麼大的事,你不但不主動問問人家,反倒讓人家一趟一棠來看你。你倒是架子大了。還給你送來這麼多東西,哎呀,我還發愁了,這些東西,咱們北方這兒見也莫見過,從來沒吃過南方海邊的東西,真的還不知道咋做了,哈哈哈。”著,他媽禁不住笑起來。真不知道是笑自己沒見過世面,還是竊笑自己得了這麼多好處。得便夷事,總是令人愉快的。
“你快點去看看人家哇,關心關心人家啥時候辦事,辦事的時候幫人家跑跑腿,前前後後的招呼招呼,主動點,你了?不要死『迷』蹙眼的,一點也莫有眼『色』。你了?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麼,人家咋就這麼能幹呢?”還想繼續,國柱心煩了,一扒拉把那個從南方遠道來到大北方,有點呆頭呆腦的乾魚,扔在地上。
“知道了,前兩不是去過了麼。”他心想,老熊這兩跑得這麼勤,也許不光是為了送從南方帶來的稀罕物,可能還有其他事情呢。或許在結婚前又勾起來了什麼心事。不然的話,他不會這麼鬧得慌。雖然老熊平時來的也勤,但這次不太同以往。
“媽,”他覺得老熊應該還有啥話,“還啥了,他?”
他媽不耐煩了:“還啥來?還啥來,你就不會主動問問人家?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