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利從廠大門快步拐過來,步子有點急,也有點碎。一拐過冶煉工段休息室平房角,第一眼就看見大臭和福生正打嚕嚕水。他倆打嚕嚕水打的很慢,一桶嚕嚕水總伴隨著一半的嘻嘻哈哈說笑。他偶爾聽到一句半句有點葷的詞語,嘻嘻笑望著他們,問一句:“郭國柱來了吧?”
大臭正說著話,福生回頭裝著沒聽清:“誰?郭國柱?郭國柱還沒結婚了。”
徐利雖然腳步沒停下,但還是聽清了,笑著打趣:“呵呵,是不是誰要結婚呀,想媳『婦』了?”
福生正有興致,像對老熟人一樣,不葷不素地追著徐利的背影,來一句:“就是想媳『婦』了。人家大臭已經把老婆鬧大肚了……”福生覺著停不下來的徐利,畢竟不是爐前的人,不便於多說。但又有點憋不住地想說。大臭看上去一點也不生氣。
徐利經過爐前的廠房大門,停下來,向裡面望望,快步走進來。見大劉幾個正忙著,走到郭國柱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著低聲說:“是不是有麻煩了,我可是看見你了啊。”
郭國柱一愣,一臉不知所云,沒說話。他腦子裡複雜而飛速地轉著。不想在大劉於文面前多說什麼。但他能猜到,可能是啥時候在外面路上,被徐利遇到了。徐利笑笑,拍拍郭國柱肩膀說:“下了班找你有點事,完了再說。”說著,走了。
徐利剛走出爐前廠房,迎面走過來揹著手的車十二斤。車十二斤『操』著像打雷般的嗓門道:“小徐,到哪兒去了?”
徐利沒有一點大學生的架子——這點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