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俊宇家在一個有警衛把門的大院子裡。也是平房,但是這種平房,嶽紅楓有生以來第一次見。一進門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由於太大,以至於讓嶽紅楓以為到了一間教室。像教室的大廳四周有好幾個房門。嶽紅楓一下沒好意思去細數。她正侷促地不知所措時,呂俊宇已經鑽進一間關著門的單間。呂俊宇進去後,把門順便帶了一下,給人感覺不是刻意的。不一會兒,呂俊宇換了一身像運動衣的服裝出來,臉面好像一瞬時變得白淨了許多。腳上也換了一雙軟底的鞋。嶽紅楓印象裡他穿了一雙皮鞋。
嶽紅楓以為呂俊宇會得意地介紹那些令人驚訝的房間,但顯然呂俊宇沒有這個打算。他做一個手勢,說:“快請快請,好難請。”說著,他快步走進一個敞開著的門。那是一個長方形的房間,嶽紅楓本來想坐在最近的沙發上,乘著彎腰她伸頭向那裡看一眼,看見了像碩大的大理石的檯面和小房頂的罩子,還有一個高高的方形櫃子,圓圓都稜角,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雖然有點不相信,但她還是想那是廚房。呂俊宇從那個圓稜角方櫃子拿出兩瓶漂亮的瓶子,輕快走到嶽紅楓身邊,笑著說:“坐坐,喝點飲料。”
嶽紅楓坐下,屁股一挨沙發馬上停了一下。她覺得這沙發太軟和了,猶如棉花。比棉花更有彈性。她伸手接過飲料瓶,突然呦課一下:“好涼。你爸媽不在家?”
呂俊宇溫和地笑笑,彷彿在與一個多年的老朋友閒聊:“我爸媽去看他們一個老戰友了。”他想說老戰友家在石市,今晚不回來。但他迅疾變為,“我爸馬聽說你要來,高興壞了,昨天就讓保姆買了菜肉,說好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可沒想到,昨晚,就是昨晚,我爸老戰友的夫人,我們叫王阿姨,突然來電話說我爸老戰友病了,非讓我爸爸媽媽去見見面。好像不見面就要怎麼樣似的。嗨,沒辦法,今天一早天不亮就坐我去車去石市了。這不,我一想,反正我爸媽不在,保姆早就想回家看看,我就讓她回家休息兩天。”
呂俊宇說這番話時,不住地輕輕搖頭,彷彿不搖頭就不能會讓話卡殼似的:“唉沒辦法,誰讓他們是三十年的生死戰友呢。”說著,他唰地起身,快步走進一個有兩張大寫字檯和沙發的大房間,這回他沒有順手帶上門。嶽紅楓看的真切,呂俊宇從靠牆的一排書架上取下兩個相框。呂俊宇回來把相框直接就塞給嶽紅楓,顯得好無奈和不屑:“我爸和她老戰友的照片。”
嶽紅楓感覺自己的手有點不聽使喚,像去接受一個禮物,唯恐接得不夠準確,雙手一把接過來,端在手裡仔細地端詳相框裡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黑白照片,微笑道:“呀,這麼多老照片,你爸爸他們都是部隊上的?”她進這個大院時,其實已經看清了掛在門外的牌子,好像寫著什麼休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