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楓在早晨的陽光裡,把她那輛帶鏈盒的二八腳踏車騎的飛快。她那有些憔悴的臉上,經金子般陽光揮灑,像鍍了一層淡淡的金粉,在隨風飄搖的長髮襯托下,像一個正躍然跳起的運動員。大部分女的都喜歡騎二六型坤車,女車沒有橫樑,左腳踏上腳蹬子,右腿輕輕一提,便坐上車座了。二八帶橫樑的大車子,一般都是男的騎的。嶽紅楓的爸爸沒病以前,早就想買一輛車子,為此積攢了整整兩年的錢,還託了關係,終於買了這輛車子。她爸爸當時是這樣考慮的,買一輛好點的大鏈盒車子,自己先騎,然後大女兒騎,等兒子長大後也可以騎。因為一家子都是頎長的大個子。
嶽紅楓在廠門口正要下車子,紛紛擁向大門口的男女職工中,忽然有人叫她。她恍惚一下,廠辦公大樓樓頂的大喇叭裡,正播放著高亢的樂曲。嶽紅楓看清了喊她的人人。是車師傅。紅楓眼睛一亮,扭著頭笑道“哎呀,車師傅,正想呢,你是不是早班,結果碰巧了。走走,進門再說。”
可是車十二斤不管那些,在人群裡大聲問“你爸爸咋樣了?出院了?”
車師傅夾在腳踏車隊伍裡,進了大門。他重新跨上腳踏車時,有人從身邊超過,喊一句“車把式,你這是安上電飛輪了?剛才還看見你在俱樂部那吃麻葉老豆腐了,一轉眼就跑得不見了。多虧我騎的快,吭哧吭哧半天才追上你。”
“呀呵!老鬼,”車十二斤一愣,馬上喊到“呀你狗的老鬼,鬧了半天你跟蹤我了?我總算鬧清楚了,原來你小子神出鬼沒,快趕上偵察兵了。”
老鬼看一眼嶽紅楓“唉,紅楓,你不是看你爸爸了麼?”
“嗷,是了。”紅楓心裡暖融融的,像陽光照進了心裡。
車十二斤急道“出院了?現在恢復的咋樣了?”
“還行了。”
“那就行,那就行。唉,鋼廠的,你爸爸是鋼廠的哇,更是職業病比較多,注意打對哇。”老鬼說。
“快走球你的哇,多『逼』咳嗽了,咋人家鋼廠就職業病多了?”車十二斤不滿意老鬼的說法。
紅楓不以為然,笑笑說“謝謝啊!”
老鬼登上車子,說一句“唉,人家你爸爸可真有福氣,真有福氣。有這麼好的閨女。”
紅楓笑笑,問車師傅“我時著急技術比武呢,現在咋樣了?我實在是沒辦法,我爸爸沒人看不行,可是,技術比武這麼的大的事,一兩年才一次,我不想失去機會。”
車十二斤一撇嘴“不是你不想失去機會,應該是咱們車間,尤其是高車上,離不開你。倒不是全離不開你,而是技術比武沒有你不行。”
紅楓驚訝第看著車師傅,臉牆泛起紅暈,羞澀道“車師傅,不能這麼說,我和你們老師傅比起來,差的還太遠了。”
“可是俺們這些人,都老了,上不了檯面了。又是是技術比武,女工裡比賽,不還得你上?能有幾個拉得上去了?”車師傅一臉老道的神『色』。
“人家其他人也不錯,像小賴,技術則挺厲害的。”
“小賴?快車提了,一提她連丟人了。”。
“咋了?”
“嗨,一天到晚,不是夜不歸宿和一些男的跳舞,要不就是請假去翻騰衣服。什麼石獅呀,泉州呀,不三不四,技術早劉丟球了。”